第005章 饭间闲谈 (第2/2页)
统共三十来户人家的梁石桥村,东家扯西家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听得留兰有些犯晕,正琢磨着怎么巧妙的引导一下话题才不引起怀疑,却先被坐对面的文清发现了异样: “留兰怎么尽发呆不吃饭呢?可是伤口又疼了?” “没,没有。刚才粥有些烫,这会子凉了再喝。” 留兰回过神来,胡乱找了个借口,捧着饭碗往嘴里拨饭,还真的结结实实的被烫了一下,强忍着把一口热粥咽了下去,从嗓子眼一路烫到胸口。 白氏紧张的搁下饭碗,就要检查留兰的伤口,文清连忙拦着她,“白姨你别担心,换药的时候我看过了,伤口已经结了痂,不出血了。” 白氏这才放下心来,端起饭碗来又放下,“是不是吃不下?娘去给你做点儿别的。” “娘我吃得下!”留兰眼看着白氏就要起身,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攥着筷子也腾不出手来去拉她,只好一歪身子靠在她腿上,白氏着急想扶住她又碍着大着肚子不敢有太大动作,着急喊她旁边的留白:“快拉住你jiejie!” 留白正捧着粥喝的不亦乐乎,听白氏喊那一嗓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文清眼疾手快,越过他先接下留兰手里倾斜的碗,才没洒在她身上。 白氏虚惊一场差点儿晃着腰,“你这孩子,不做就不做,慌什么。” “留兰碰这么一下子,反应倒是快了,说话也清楚了,难不成因祸得福,脑子碰的开窍了?”文氏笑着打趣,以前的沈留兰,娇娇俏俏的小人儿,却总是怯生生的,走路一步三挪,说话像蚊子哼哼,一句重话就吓得眼里含泪儿,那个小可怜劲儿。 文氏跟着沈氏夫妇为她忧心,也知道这性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了的。这次受了伤,反而机灵了,眼里也有光了,说话也清亮了,看着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喜欢。
留兰听文氏给她找这么好一借口,顺着杆儿往上爬,“也许呢,娘,文姨,我好像想明白了好些事儿呢。” 白氏和文氏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了些惊喜的神色,“哦?留兰想明白了什么事,说给我们大伙儿听听?” “我想呢,jiejie什么都会做,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呢。” 文清扑哧一声先笑了,“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就想明白了这事儿啊,你不会,我教你,不几天就学会了,等你都学会了,我就能擎现成的了。” 白氏也笑,“也是,等你好了,跟着你jiejie好好学学,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啥都能上手做了。” 留兰这么说原是想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以前的她都会做什么,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着了,脑中隐约有了以前沈留兰的形象:坐在一边怯生生的看着别人忙来忙去,碍事了就换个地方坐着继续怯生生的看着别人忙来忙去。 这症状感觉有些像自闭,人不大事儿倒是不少,还玩儿自闭。 留兰心里暗叹一声,心想看来短期之内还是低调一点儿,不能表现的太过“异能”,今天晚上也就此打住,不能太急于求成。 文氏听留兰说想学做事心里也欢喜,指点文清让她从择菜洗菜刷锅洗碗等厨房里的活教起,这些活易上手,顶多摔个碗,伤不到她。又满心期待着不多久留兰成了文清的帮手,她和白氏腾出身来也好去忙别的事。即便是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多大忙,能让人省心已经阿弥陀佛了。 眼见着过了春分,麦苗已经开始返青了,这入了春,地里的活渐渐的多了起来。 沈家原本是没有地的,只有沈子林自个儿开出来的五六亩坡地,种着沈子林前些年从山里挪出来的果子树,竟然在去年冬里开了花,结了满树枣大的青果子,酸涩的难以入口。沈子林没说是什么果子,他不在了,更没人认得了。 文氏说再等等看能长成什么样子,要长熟了还没法吃就把地清出来种别的,过了清明,先在树行间点上豆,能收多少算多少,总比空着强。 文家倒是有三亩多地。 当年文氏带着一双儿女逃荒来到梁石桥村,被一个老婆子收留了。那老婆子村里人不管老少都喊她石婆,石婆也是梁石桥村的闺女,嫁出去后,先是公公死了,生了个儿子也夭折了,婆家便说他是个命硬的,把公公克死了,儿子也克死了,不由分说的把她休了。 石婆又回了梁石桥村,不几年爹娘又先后过世,更坐实了她的“罪名”,一个个离得她远远的就怕沾了晦气,别说旁人了,本家的亲戚都不待见,就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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