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繁花_第五十章 春风一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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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春风一度 (第1/2页)

    白三从老李额头上的沟壑纹扫到下颚的花白胡,眨眨眼,砸拳道:“哦!老李啊~”

    老李憨厚的笑笑,从地上捡起烟杆子用袖口擦了擦,奇道:“白公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怪不得老李能从东殿的门房窜到鬼门关当头儿,目光如炬,一开口就戳到了点子上。

    白三神色肃然,往老李耳边凑凑,尽量让嗓音显得低沉,瞎掰道:“我带着一封机密信函要捎与殿下,还望您老给行个方便,放我进五殿。”

    老李听得身躯一震,也压低了嗓子道:“这信函想必十万火急,可公子为何不用通行令直接回去?”

    白三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要有那劳什子令牌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只好抿抿唇,继续扯道:“此行特意混在生魂之中,则是为了掩人耳目,老李切勿声张,赶快散了鬼差才是。”说罢抬手掩嘴一咳,垂下的袖子悬在胸前,另一只手在衣袖上轻轻一弹。

    老李的双眼爆出精光,炯炯有神地盯在那半翩宽袖上,仿佛隔着布料看到了那机密信函。

    白三于适当的时机在老李的肩头适当的一拍,老李瞬时觉得一股沉重的责任感顺着白三的手传到了自己身上。当下遣散了鬼差,冲白三小幅度一抱拳,道:“白公子,请随我来。”

    老李带路,走的自然是官道。大路平坦无坡,路旁垂柳依依。空中飘着灰蓝色的烟,阴气缭绕。偶有鸦雀飞过,展开的翅羽收拢在枝桠间,墨黑的眼泛着诡异的光。

    老李挑着纸灯笼在前引路,烛火随着老李的脚步起伏而左右摆动。

    老李说:“白公子,刚才那个对你多有冒犯的小鬼差,还是个小孩子,难免有些年轻气盛,你多担待。”

    白三跟在他身侧,应道:“好说,好说。”

    老李叹了口气,道:“哎,其实也怨不得他,鬼族暴虐无常,行事狠辣,和咱们早已水火不相容。阎罗殿下此番一战,除去鬼族,不知慰了多少冤魂,解了多少怨气。”说罢拱手向五殿方向一敬,手中的纸灯笼也是一晃。

    白三也遥遥看向五殿,顺势问了句:“老李,与鬼族的这一战,胜算可大?”

    老李嘿嘿笑了笑,道:“白公子不必担心,鬼族虽猖狂,但跟正统军相比还是欠些火候。”

    白三陪着笑笑,小心肝中一颗高悬的石子往下降降,虽未着地,却安定了些。

    几句话的工夫,路至尽头,白三向老李道谢作别,终是回了五殿。

    。

    凉月悬枝梢,月光倾泻在青草上,群花间。白三折腾了一大圈,此时再回来,已是三更天。

    四处望望,月还是那个月,花还是那个花,与白三离开之前无甚区别,多出来的只是屋檐下排排站好的鬼差们。

    五殿向来人少,除去几个主子和四个大丫环,其他的小厮婢女若不是被传唤,基本不见人影。现在一下子冒出来众多鬼差,还有三两成队的差役绕着墙根子来回巡视,直把白三晃得头晕。

    鬼差们穿着统一的赤色差服,映着夜色,暗红一片。白三虚着眼睛在红彤彤中扫荡一圈,发现了一个白色身影。

    白三迈着小步缓缓走到那人身后,站定了,阴测测道:“啧啧,你不是回不去二殿让我接你么?怎的自己就回了五殿,让我跟那破庙里空等了一整天。”

    白二明显一僵,转过身来,月白的腰带上拴了个同色的香囊,下坠的流苏摇摇晃晃。白二摸摸后脑勺,嘿嘿两声,道:“小三儿真对不住,兄弟我这边突然有急事,就先回来了,没,没来得及告诉你……”

    白三面无表情道:“编,你接着编。”

    白二干巴巴的再笑两声,抖抖嘴皮子,不说话了。

    白三不知从哪里摸出不离身的折扇,在手里展开合上展开合上,道:“你们还瞒了我什么?一口气交代了吧。”

    白二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碎,从他嘴里套话相对容易些,但他也有个很愁人的毛病,话头一起就是滔滔不绝,止都止不住,而且从不知何为重点。

    白二说,他前些日子不在,就是奉殿下的指令把各殿都跑了遍,将每殿冥主召集到五殿来议事。白二还说,冥主中大多是些老爷子。一殿的冥王方正脸,长的是四平八稳,不怒自威。六殿下瞅着三十出头,有一副好相貌,只可惜总板着脸,人有些冷。八殿的那位年岁估摸最大,脸上的褶子颇多,说起话来总是颤颤巍巍的。白二蹭蹭下巴,又说,十殿下长得柔柔弱弱,却是尖牙利嘴的,瞧着挺小,似乎比咱殿下还要年轻。

    白二从一殿数落到十殿,总算回到了正题,道:“现在各殿冥主还在大厅里议事,看样子快完事了,殿下一会儿应该会回寝殿休息。”

    。

    月朗星稀,浮云翻滚。寝殿里空空旷旷,只有阵阵的虫鸣声比别处大些。

    白三托腮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忽的就想起了以前常常蹲在门口等夜梵的那些日子。

    每日每夜蹲在东殿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十年。十年的光景,东殿的门房换过几个轮回,老人才去新人将至,其中哪个是老李,说实话白三记得并不很分明,留在记忆里的不过是台阶上镶嵌的乳白色鹅卵石,四角飞檐上剔透的琉璃瓦,殿门上丹红色的镂花雕纹,和门开后走出来的那个颀长身影。

    那时是在门外等他出来,现在是在门里等他回来。都是一个等,心境却不尽相同。

    那一年的风很轻云很淡,心思很纯粹。能看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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