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五)1、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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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1、2、3 (第5/5页)

,仅这四家投标商,恐怕没有一家是我这个小小的乡书记能够得罪得起的。迫于无奈,我决定住院。

    医院应该是目前最安静的场所,我最需要这样一个场所,我必须冷静下来认真地理一理自己的思路以应付这些事先没有料到的变故。

    住到医院里居然也没能得到安宁,尽管我再三强调我住院的事一定要保密,而且觉着做得也极为隐秘,但还是有相干或不相干的人提着让你根本无法推辞的东西寻上门来探望,渐渐地竟络绎不绝起来。

    至此,我方才明白为什么有的领导总喜欢住院,仿佛一年不住个三五次便心有不甘似地。

    但此时的我,心思全在路上,病房里堆积如山的东西愈加让我烦躁不安。

    我认为,必定有人在捣鬼,做得如此隐秘,何以知道的人会这样多?

    这些人的目的绝不单纯是他们嘴里所说的感情,尽管其中也不乏想借此机会来笼络感情的人,但这种人终究是少数,多数还是有所求而来,没有想到,这反而给他们提供了机会。

    想着他们的那副两眼紧盯着故意躺倒床上满脸痛苦的我吞吞吐吐欲说还休却总是要把用意讲明白的嘴脸,我便莫名其妙地上火,竟象是真的病了。

    我在生气上火,却忙坏了阿凤,这个多日不见的贪婪世俗的女人!我看不惯她兴奋不已地直在我眼前晃,便训斥她。她感到委屈,嘴一张便哭了出来,边哭边含混不清地唠叨着什么。女人,难道都******这副德行?敢作敢当的那股劲儿哪里去了?

    前面曾提及,因为她与二愣子之间或许只是为了气我却既成事实的关系,我们之间已到了冰点,她便跟我闹,不停地闹,似乎只有闹个不休才算她的本事才能完事。我不敢说自己是个体面的男人,但凡体面的男人都怕闹,这一招倒是女人降服男人的绝妙。

    正不可开交,财政所长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问暂时主持工作的乡长欲拨五万元咋办。

    这钱绝不能动,我一惊,问,他做什么用?

    电话里答,还债。

    我说,坚决不能拨。

    电话里吞吞吐吐起来,说已拨了,您没有见过他那凶样,象是要吃了我似地,说如果不拨当场就免了我,我不敢不拨。

    对方显是还要再做解释,我已吼了起来,**的混蛋,拨了还说什么。挂断了电话,我仍在激动不已,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狠狠地把手机摔倒了地上,碎成了两瓣。

    女人总算不闹了,我冲出了病房,决定去找书记,这小动物实在该治一治了,要不然要翻天。

    及至到了街上,凉风一吹,我才清醒过来:书记是不能随便见的,必须提前预约。人急就乱,茫然无措了好一阵子才记起打电话,电话摔了咋办?一公用电话亭就在眼前,我决定打公用电话。

    用公用电话给书记打电话无疑是极不礼貌的,但愤怒已让我顾不了这么多了,而且这毕竟是我多少年来的头一次,左右环顾了多遍直至确定无人瞧见才做贼一样走了进去。

    或许因为号码不熟,电话响了多遍,对方却总是无人接。正泄气,对方却把电话回了过来,听见是我,一愣,说在地委开会,有话快说。

    那一刻,我象是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娘老子,激动不已,眼里竟然夹着泪,说话也变得啰哩啰嗦,意思却总算明白无遗地说了出来,因为我是下了决心的。

    对方听完了我的陈述,许久没有说话,终于才说,我知道了,你别急,赶紧回到D乡,千万别再出事。

    出事?书记居然也认为这是一个事故!

    或许由于受到了鼓励,我回到D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撤掉了财政所长。怕他免了你,难道就不怕我免了你?想着,竟觉痛快淋漓。

    这可是我到D乡之后调整的第一个干部,不少人自觉脸面不小赶来求情,包括前任书记,包括乡长,也包括所长本人,但都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做事从不喜欢拖泥带水,随之又调整了领导班子分工,由我亲自负责财政这一块,乡长则只负责工程施工。杀鸡骇猴?难道不需要?

    许多的顾虑突然消失,让我倍感惬意,思路一下子贯通,我决定把工程分为四段分包给四家。

    这个决定没有完全实现书记的意图,我能够感觉出书记的不满,说是感觉,千万别不信,其实官场上的事多是靠感觉的,因为没有人会象老师教学生那样告诉你对错,没有理由的本身就是理由。

    我猜想,必定是这个原因,不仅乡长的事儿迟迟没有得到解决,书记还授意我把工程施工全部交给乡长负责,而我则只负责把财政关,尽管书记说这话时的语气是模糊的、诡秘的,态度却是坚决的。

    我实在猜不透其中的玄机,要知道,即使抛开我当时最为不屑的其中背后的交易不去说,单就施工本身来说,便是整个工程的关键之关键,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分明是对我的不信任,说不信任,却又让我死死地扼住工程的命脉——资金。

    当时的我虽已有过一些经历,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工程建设方面的事儿,但从不过问乡镇事务的书记,居然一反常态做出了类似于我那位极端不信任我的岳父的安排,着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我那位不阴不阳的岳父能够参与到了其中?其时,心高气傲的我虽常感觉到自己阅历不足而和因阅历不足而带来的困难,但遭此不辨是非的变故,仍难免要耿耿于怀。

    如此便如此吧,说话处事自然多了些愤愤不平。——人既要做成事,还要四面光,永远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光也是相对的,任何事都是相对的。至现在,我仍顽固地认为。

    乡长确是一把处理农村矛盾纠纷的好手,尽管期间陆续发生了一些诸如拆迁户拆迁不及时、施工队之间闹纠纷打伤人、个别村庄因筹资和出工引发个别群众上访等一系列的棘手问题,但都被他几个回合便摆平了,尽管当时的群众不同于现在,修路本身也是一件顺应民心的工程,终究还需要些手段。

    应该说,他那一段是自我们搭班子以来最卖力的日子,终日里忙忙碌碌,连脸上那些肥胖的肌rou也松弛了许多,这不能不让我感动。为此,我以宴请施工队长的名义请了他一顿,乐得他屁颠屁颠的。

    五个月一晃过去了,已近深秋,路总算修好了。可未及人们从走上油路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便开始有人发现路出现了裂缝,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先是四家施工队的接缝处,继而其他的地方也发现了裂缝。

    据有经验的人说,油路裂缝属于典型的偷工减料方面的质量问题,这些裂缝绝不可以忽视,一旦进入冬季,灌了水加上冰冻,路面必然要坏,而且除非大面积返修,东切一下西割一块地修补方式根本无济于事,由于同样的原因,甚至导致油路反不如土路好走的局面。

    中国人有个习惯,出了事往往首先想到的便是追究责任。费了如此气力,耗了如此钱财,居然整出如此路来!群情汹汹,谴责声一片。此时,如果把乡长置于群众之中,恐怕有人连杀他的心都有。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关于他的谣言,这恐怕也是中国人的一大传统。据说,他收了某某的钱,钱是用红包包的,也有人说是用信封装的,还有人说他起初不肯要,不是不肯要,或是出于良心发现,或是不敢,后来被人强塞进裤子兜里,便半推半就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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