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六)1、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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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1、2、3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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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小老头笑着说,听了兄弟们的讲述,深受启发。其实,是非标准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无论如何优美动听的语言对它的描述都比不过心灵对它的感悟那样来得深刻,即所谓的触及心灵。

    干巴巴的说教永远无法触及到人的心灵,往往要靠鲜活的生活才能搭起心与心交流的平台。兄弟们不妨耐心感悟一下我的讲述,看是不是能有更多的收获。

    讲述且从反季节大棚说起,说起来,反季节大棚算不上我们村产业结构调整的第一步,这种调整早于村里人能够普遍地吃上白面馒头那天便已开始了。前面曾提及,这一天,刘老蔫儿让我们村比其他村提前了五年。

    其实,就在大包干的当年,生活就已起了变化,而且变化是巨大的,恰如村里人所感叹的那样,这地咋象疯了似地一下子就长出了这么多粮食,任你敞开了肚皮去吃三两年也吃不完。

    尽管这样,长期笼罩在村里人心里头的缺粮的阴影还是让人们不停地去多种粮食,因为吃饱肚皮似乎永远都是头等大事,有谁知道政策啥时会变,忍饥挨饿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万一里尽是恐惧。真的有了万一,过去的人饿惯了兴许还能挺过去,现在这娃儿个个嫩藕似的可咋办?

    然而,政策不仅没有变,反而听广播里报纸上说这政策一百年都不变,而且越说越坚决。现实也这样,所以,仅用了三两年的时间,家家户户早已粮满为患。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村里人的胆才真的壮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卖。卖?价格却远不如其他物资那样长得快,值不了多少钱,还是要卖,没办法,忍疼割爱也要卖。

    终于有一天,村里人发现,肚皮算是吃饱了,料来三五年已无虞,口袋里却没有多少钱,远远跟不上诸如孩子上学之类开支加大的步伐。于是,村里头脑灵活机灵的人便尝试着种一些蔬菜水果之类的时令货拿到集市上去卖,竟也赚了些钱。

    我们村的土地多属沙性土壤,原也适合蔬菜水果之类作物的生长,种出来的菜果品质便出奇地好。村里人历来就有种菜果的习惯,见有人胆敢这么干,不仅没人管,而且赚了钱,便争相效仿。

    渐渐地,种菜果的人多了,虽说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便会不值钱,算起来却仍然比种粮食还要划算。

    谁说中国的农民不会算账,如果你能够有幸听他们算一次,毛分厘计算之精确绝不会亚于一个自负学历的本科生。

    同样地,他们对于幸福生活的渴望也丝毫不亚于社会上的任何一个阶层,尽管这种渴望有时候是盲目的,并因为盲目而固执,固执中甚至透着不可理喻的倔犟,却不可否认地蕴藏着巨大的不容忽视的热情,一旦得到启迪和开发,将会释放出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这样的做法显然与刘老蔫儿的要求背道而驰,必然为刘老蔫儿所不容。此时的刘老蔫儿正处于人生的巅峰,被数不清的荣誉光环笼罩着,但他的思路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任何阻碍,因为他自那个年代就养成了看报纸并善于从报纸上获取信息的习惯,所以他似乎总有跟他的荣誉一样数不清多的新想法新名词。

    他别出新裁提出的“统一耕地、统一供种、统一播种、统一浇水、统一喷药施肥、统一收获”所谓的“六统一”,在大包干的初期确起到了有效组织村民的作用,先后被乡里县里采纳并推广,后来连国家的报纸也做了连续报道。在乡村,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但以成方连片为前提的“六统一”很快便不再能够满足村里人的需求,村里头脑灵活的人认为,既然上面已经说了,放手让农民致富,你刘老蔫儿何必要管那么宽那么严,不是有位大人物说了嘛,不管白猫黑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有本事无本事,致了富就叫真本事。致富才是硬道理,离了这个话题,管也没人肯听,大家都忙着赚钱,谁听你那些四五六瞎白话的大道理。

    刘老蔫儿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既然上面已经肯定了的做法,那必然有要肯定的道理。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变得这样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这还了得?刘老蔫儿越想越气,他决不会容许他们这样干。

    可任他在村电台里喊破了嗓子,村里人依然我行我素。思想工作不是万能的,所谓的教育,必须辅之以必要的惩罚手段。

    尽管这样想着,刘老蔫儿还是从乡领导的讲话中感觉到了限制,妥善解决矛盾?什么叫妥善?说起来就是软呗,软皮蛋,明显的怕事怕担责任呗。既如此,为什么还要“六统一”?为什么还要把“六统一”纳入村干部的政绩来考核?我刘老蔫儿偏不信这个邪。

    他决定杀鸡骇猴,这是他多少年来屡试不爽的一招。谁是鸡呢?便是刘阿龙家。

    说起来,刘阿龙的父亲与刘老蔫儿属于同一枝的人,刘老蔫儿应该喊他一声叔。为什么要选他呢?因为刘老蔫儿始终认为,正人先正己,凡事必须从我做起才最有说服力,要解决的当然首先是自己的堂叔。

    另一个原因,恐怕是当时刘阿龙兄妹四人年龄都还小,最容易制服。办这类事必须要有把握,倘若把事情办砸,不仅收不到预期的效果,甚至会越搞越糟。这是刘老蔫儿一惯的做法和经验。

    对象选准了,目标就是清除他家的那块分明已经熟透了的却迟迟不肯收获的玉米地。那块玉米地恰好位于乡秋收检查组必经之路的路口,最为扎眼。这也算是他把对象定为刘阿龙家的一个原因吧。

    要知道,当时县乡两级抓“催收催种”的力度是非常大的:按照事先确定的日期,层层检查落实,轻者通报批评,重则一年的工作一票否决。

    刚开始还好,慢慢地村里人就不理解了:难道我们做了一辈子农民还不知道啥时收啥时种吗?

    对,你真的不懂,刘老蔫儿斩钉截铁地说,你知道不误农事吗?知道?算你知道,可你知道庄稼熟了不收会养分倒流吗?养分倒流!这虽是个刘老蔫儿刚学来的名词,但他照样说的铿锵有力。

    遇事先讲道理,讲过了多少遍仍不听,岂不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难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堂叔?对,这分明是挑战,挑衅。——不知道这杆红旗是我老蔫儿亲自树起来的吗?决不能倒下,更不能给乡里的领导抹黑。这是他刘老蔫儿的作派。

    所以,他不能熟视无睹了,他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就象当年抓计划生育那样果断。

    提起计划生育,有必要在这里再啰嗦几句。计划生育毕竟不同于现在的倒茬,那可是被村里人认为是断子绝孙的事儿,他刘老蔫儿也想不通。所以工作总是时松时紧,不争气的是女人的肚子,吃了几天饱饭就憋足了劲地生,终于到了非抓不可的地步。

    既是硬仗,便要选择硬茬。这是他的信条。他当真就敢拆了族长儿子的房,在我们村,族长有着绝对的权威,但刘老蔫儿宣称自己有政府作后盾,谁敢与政府作对?果真有不少政府干部也参与了拆房。

    我常想,应该感谢当时的法制还不十分健全,族长上告无门又迫于压力,便只能作罢,心里却是把刘老蔫儿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不过,这一招果然灵,见族长儿子的房都已经拆了,村里人便发现,原来这孩子并不是非生不可的,尽管倔犟的男人还是要生,女人们却先不干了,纷纷到乡计生站做了节育手续,有刘老蔫儿给她们作主,男人也奈何不了她们,并东凑西借地向村里交了超生罚款,要不然,自己的娃儿连户口都报不上,报不上户口就是黑人,那时候都这样叫,既然生了他(她),做父母的谁愿让自己的娃儿当黑人。

    于是,刘老蔫儿如愿以偿地走到了全乡的前列,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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