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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3、4、5 (第5/5页)
必静”吧。 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却同样不乏机敏,必是我的情绪感染了她,她再次问,你愿吗? 或许天下的女人凡事都喜欢追求一个口头上的未必是真的肯定答复,象她也不能脱俗,直至我点头,而后又用力地点头,她才总算放了心,岂不知此时的我,或爱或恨或怨或怒早已纠缠到一起说不清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的婚日就撞在了第二天,据算命的说,这天就是宜于结婚的黄道吉日。到了这个时候,似乎算命先生无论怎么说都对,我不信,她信。 婚礼的场面自然是宏大的,毕竟不是年轻人了,我们当然不想这样,但双方的朋友却不请自来了,三教九流,凡是自觉沾过或欲沾染一点儿恩惠的都来了,甚至包括政界的一些头头脑脑,他们让婚礼无限地膨胀起来。这便是典型的不由自主,我总算尝到了它的力量。 我们不妨省去描写这个宏大场面的笔墨,用来说一些大家关心的事儿。且说人往往这样,无所谓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一旦认真起来,却又常常吹毛求疵。硕士他们的安排无疑是独到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唯一的缺憾,就是少了王姐的女儿。 前面的讲述曾说过,王姐力主把她送了监。之前,我曾经提过,但她想了想才说道,时间来不及,还是算了吧。 以我当时的能量,我自信能够办妥这事,原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料管这事儿的那个人出差了,也是因为仓促和忙,事情就这样搁下了。直到管这事儿的那个人来出席我们的婚礼才让我又想起了这事儿,婚礼在即,现办已是不可能。 但凭着我对她的了解,我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快乐,尽管她强作欢颜。她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她有不快,自然就会首先传染给我。那一刻,我直认为,这必将成为我终生的遗憾,更何况那个小妮子原数辣性,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 日后,她虽温顺了许多,割腕自尽未成却是铁定的事实。你知道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我割自己的腕总不算犯罪吧?” 是犯罪。我肯定地说。 她大叫,这叫人当真无法活了! 这是后话,且不多说,只说我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入了洞房。兄弟们已经知道,我虽说有过自己的女人,也有过自己的儿子,这婚礼却是第一次。 ——千万不要去埋怨青年人的奢侈,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作基础,这感觉却是金钱无法换来的,除了秘藏于心底的期盼与渴望,单是亲朋好友如同抹了蜜的嘴巴就足以让幸福从里往外溢。及至进了洞房,长期等待终于变成现实的那份期待那份担心那份渴望一探幽径的紧张轻易地就能把你融化。 然而,我却败下阵来。这无疑是令任何男人都最损自尊的耻辱,她的一声叹息更加剧了我的情绪。我们就那样并排躺着,谁也不肯说话,没有任何动作。 时值隆冬,或许由于暖气充足的原因,我们并没有觉得冷。不知过了多久,辗转反侧不已的她总算睡过去了,而我却毫无睡意,我在认真地总结着,企图找到问题的症结,但这问题实在太难,太难的问题想多了,难免要心浮气躁,思想因此而混乱起来。 莫非……莫非……我列举了无数个莫非,但又被自己一一否定了,否定之后,脑袋里便空空地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我知道,自己睏了,但她的一个突然翻身却足以让我惊醒过来,因为她的胳膊搭到了我的身上。 我开始端量她的谁容,她显然在做噩梦,眉间蹙起老高,并伴有一声长长地叹息。我跟着叹息了一声,脑际突然浮过了人们常说的那句“一对新夫妻两套旧家什”的笑话,不过,我没有笑,反惹来一声感叹:是啊,毕竟都不是第一次。 随着感叹,这话越来越清晰起来,而且在迅速地扩大,扩大至我所认识的所有人群,我甚至听到了人们在婚宴间就偷偷地谈及这句话时的浅浅的压抑的猥琐的笑,甚是刺耳。这是对她的大不敬,我暗暗地责骂着自己。 无论信与不信,尽管我们在外人面前保持了令人羡慕的新婚夫妇的幸福感,但我们这样的状况却足足持续了三天。因此,婚后的第一天她便早早地来到了店里,当员工们恭维她敬业时,她却是一脸地苦相。 而我绝不会去找如此的尴尬,独自呆了三天,尽管这三天足以让我窒息。所以,第四天我连早饭也没吃就去了公司,比她更早,这样就不至于遭受象她那样必须面对职工的尴尬。 对了,在这里顺便说一声,我们之间的婚姻是有协议的,协议规定:除了人合到一处之外,其余的诸如公司之类的财产仍维持原状,相互之间不得相互干扰。她说,这主要是为了保持她的独立性。 对于财产,我看得极淡,自是乐得这样,但对于女人的独立……心里无论怎么想,嘴上却是不能说的。 闲话且不多说,只说我正为自己的选择高明而暗暗自得,却意外地看到了桌上的辞职书,辞职书是她留下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该走了。后悔?自己的选择何必要后悔?!其实,自从你进入美容院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了你,不是容貌,而是气味,你的容貌能够改变,但你的气味没变,我当时就闻出了。我好害怕,所以我尽力避免着你。都怨老天作怪,偏又让我遇上了你。 按说我不该继续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我已配不上你,但我实在无法自抑。不要再装了,相信你已认出了我,为了避免尴尬就不署名了。我该走了,真的该走了。不过,请相信,我不会再去做那行,我必须自食其力,别人能,我为什么不能呢?…… 信未及读完,便已掉落到了地上,这无疑是对我自作聪明的嘲笑,尤其是后面的那句“祝婚姻幸福”分明又让我看到了她惯常的讥笑人时总喜欢翘起小嘴儿的神态。 强烈地震颤!强烈的刺激!怎么会呢? 事实上,刺激不单纯会让人感到舒服或者不舒服,还能够刺激人的灵感——我发觉,自己在变,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要不是目前创下的一点儿财富,恐怕早已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人或许都这样,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反而闯劲十足,待自觉什么都明白了,实际上就死了——不仅闯劲没了,对什么都丧失了兴趣,守业尚且艰难,又怎会有心去开创一片新天地呢? 我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不想被这样的感觉所左右,我喜欢斗争。以当时的状况,“斗争”便只在意念中一闪,必有一番挣扎,之后,不少的涉及主意的片断霎那间一齐涌了上来,迅速地串联成串,让我一阵惊喜,因为我发觉了我与王姐之间不协调的根源。 一对矛盾,完全是一对矛盾:或许由于长期独居的原因,她养成了开灯睡觉的习惯,而且不开着灯,绝对无法入睡,因为那样她会做无数的噩梦,醒来之后,仍会疑心有人进了房间,婚后的第二夜,她甚至把我当成了贼,直至我再三说明,她方信了,才又安然地睡去;而我由于这一个月的自甘堕落,居然养成了开着灯便无法成事的习惯。 有了主意,我当晚便尝试着做了,果然有效。 人生无疑总在追求完美,尽管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却让人无时无刻地不在为此不懈努力着。这便是人生的动力,丧失了这个动力,生活就失去了意义,失去意义的生活无疑是可怕的。 由此及彼,作为其中的一部分——男人和女人,同样是不可偏废的,尤其对于一个完整的人生来说。 勿庸置辩的现实是,只有在做成了夫妻之后,我们的生活才重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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