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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3/6页)
它过去吧。 如果非要找个埋怨的理由的话,便只能埋怨刚才咱们所提及的阿五和他对我夸大其词地宣传。我敢断定,在我和女主人翁相见之前,她必已听信了阿五的话,因为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经提过阿五和阿五对我的宣传。 说起我和她之间的初次相逢,倒颇有些戏剧意味。其时恰逢我的思想混乱期,所谓的思想混乱期是我对自己不定期便会出现的一些诸如思想起伏不定状况的称呼。 2 思想混乱期的突出表现是,情绪烦躁、坐卧不安、时而激情飞扬自觉无所不能时而悲观失落甚至会去怀疑人生存在的价值而产生轻生的意念,大脑里却是混沌不清,根本无法形成清晰的统一的任何印象。 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分析,这主要是由于人长期处于顺境所致——长期的顺境让人的目标出现了短暂的缺失而使人的想象太过丰富与残酷的现实之间发生激烈碰撞,致使人的信仰出现危机而使人不知所措。 这种状态与人的追求有关,追求的目标越大越迫切,状态出现的频率和持续的时间就越大越持久,反之,则越小越短。 而年龄和认知能力的提高则是抑制这种状态的最有效手段,随着年龄和认知能力的提高,至少应对这种状态时不会再象过去那样茫然无措而总能沉着冷静地应付。 所以,我常想,这或许就是村里人所常说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吧?人或许总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按说临近不惑之年,这种状态应该不会再那么频繁地发生了,事实上,也已许久没有发生了。 或许该当有事,偏偏在那一段发生了,而且居然那样地强烈持久。为了应付这种状态,我除了喝酒让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之外,便是自由地漫步。如果说喝酒无异于自我麻醉,那么自由地漫步才是上等的良药——一个人,任思想自由地泛滥,经常会有金点子闪现。 某一日,我正自由地漫步,如果要说当时的我神游魂外那绝对是夸张,但直至她追上我并向我发话我才意识到她却是个不争的事实。问,你姓刘?声音爽朗,一看就知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 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她又在问,你叫刘惠民?在县立中学上过学?三十级七班? 看样子她必定是我的某位同学,或许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我甚至不能象阿秋那样迅速地记起她,却又不好发问。 事实上根本用不着我发问,待见我点了点头,她已在自我解释,你忘了?我是班里最调皮的那个女生呀,都怪父母过早地给我办了农转非,当时,在咱们班里农转非的人并不多,由于农转非,我便********地想就工便放弃了学习,要不然,咳,相信我的智力也能考上大学,老师和同学原来都认为我的智力不错,倘若不这样的话,指不定也能象你这样混个干部当当。 噢,对了,前段我和阿五见过,还是他请的客呢。他说起过你,说你很不错,还说我肯定认不出你来。难怪大家都说我眼毒,我刚才恰好去办点儿事,赶巧就遇上你,我只觉得面熟,不想竟真的是你。 这是一个子不高,按照我的审美标准绝算不得漂亮的女人,黝黑的皮肤,嘴巴很大,说起话来牙齿非要全部露到外面来。 她的一通话让我渐渐对她有了模糊的记忆,却不能再现她中学时任何一次清晰的印象。但只要是同学,就会因为对共同的老师和同学的怀念与关注而多出许多话题。 通过这些话题,我发觉她居然仍旧保持着跟不少同学的联系:每逢提及哪位,她至少能知道个大概,她确比我的记忆要好很多。 由于阿五错传了我的身份,我又不便于揭穿,所以一直很尴尬。 待这些话题扯完,已觉有好长的时间,渐渐地失了话题,我便说,你不是还有事吗?忙吧,有机会再聊。 她倒不象有事儿的人,听我说完忙说,没事,没事,有事也不干了,再聊一会儿吧。 ——又是一个话题多多的女人!她听了阿五的介绍甚至不肯再证实一下我的身份,便又从自己不理想的工作聊到了她的家庭她的老公她的女儿,她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但能够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家庭还是满意的。 其实,女人向男人过多地谈自己的家庭并表示满意,其家庭往往正存在着危机,尽管此时的她或许还意识不到,但她至少也是个不满足于现状的人。只是关于这一点儿,我当时并没有认真地想过。 或许她原本就是一个热情的不肯安于现状的人,或许她只是一个具有过强表现欲的女人,直至现在我仍能感觉出她谈及自己优势时那股不可抑制的自豪和优势转化为劣势之后的颓废与不甘。 当时的真实是,她在说,我在听,她总怕断了话题似地说,其实要让她说下去恐怕再有三天也说不完。 谈话一直持续到夏雨出来找我,由于我情绪的原因,她总担心我出事,待我漫步三两个小时必要寻我。 夏雨的到来也没有让谈话终止,又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了解到,她家离公司驻地很近。 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人,也或许因为夏雨对我的信任,反正没有让夏雨泛起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醋意。对了,夏雨是个不错的女人,对自己有着十分的自信。 因此,待大家彼此说过“有机会坐坐”的客气话之后,便各自分开,虽彼此留了电话号码,却再也没有联系过,更不要说见面了。 噢,记起了,见面倒还有一次,便是她遇上了一个小麻烦,是我托朋友帮她解决的。朋友曾朝那个方向嘲笑过我,我坚定地回答,这是不可能的。 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曾信誓旦旦所说的不可能很快就土崩瓦解而变成了可能,其进展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人的想象。 事后,我曾认真地想找一个理由,却发现事情的发生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或许就象咱们开头所提及的那样,“事情的发生总有其发生的理由根本无需去人为地费力找理由”就是理由。 我们不妨回到当时的真实中去,其实要回到当时的真实中去并非易事,要不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地沉淀,我当真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事情发生之后的许多天里我都处于恐惶不安之中,根本无法让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 现在终于能够冷静下来认真地理一理了,严格地讲,如果说之前的交往只是个引子,而第三次相见则已能够算得上开端,因为第三次相见让我抛却了她作为女人一切容貌上的不相宜,真正地把她当成了女人。 关于这第三次相见,说起来也不过是一次极为普通的聚会。某一日,她突然给我来了电话,邀我参加同学聚会。或许因为自卑的缘故,我不喜欢参加类似场合便回绝了。必定是因为我又碍于其中有多年不见的同学极想见面的缘故,回绝的口气便不彻底。 酒间,又有同学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非要约我去。这必是她的主意,她是同学中的活跃分子。 那天,其实也不是我借故推辞,确有一些事物缠身。待处理完了事务,经不住他们再三相邀赶过去时,他们早已散了,只剩下了她和醉得一塌糊涂的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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