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掉的苍白_《洗不掉的苍白》120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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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不掉的苍白》1201 (第2/2页)

开膀子向前冲,却迈不开步子。一只老虎拦住了去路,却不咬他。他从梦中惊醒。

    当天,屋安娜没有回去,不是不想走,而是婆婆留住她,有话要说与她。晚上,在客厅,她嘴里塞满油桃,油桃不算什么稀罕物,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唾手可得,当然,婆婆留下她,不是让她吃桃,而是有事情要问。在吃桃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在她旁边,除了空气,没有别的,屋子安静。

    婆婆张宝马洗了一大堆桃,摊在桌子上。县城的桃不是论斤卖的,而是论堆卖的,几个铜板一堆。除了十里香之外,桃也是吸引远道而来的客人的重要原因。婆婆进屋,搬凳子,坐下,说:使劲吃,有的是。

    屋安娜摇摇头,挺挺肚子,说:吃不下了。

    张宝马斜了她的肚子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嘴上不说,脸上没有挂,心里的怒火强压着。她的审美观由来已久,和年轻人的观点不一样,在她看来,结婚之后的女人,肚子大腰粗才踏实,那才叫美那。她的观点和当前流行的美好身材的标准完全不同,她的观点和屋安娜的不同。该大得大,该小得小,她和屋安娜都认同。到底是谁大错了地方,标准是不是要改变?她们一直有争论。怕身材难看变丑而不想怀孕生子的大有人在啊。知道长安的儿媳生了一个男孩,早产让张宝马担心,一再叮嘱丈夫孙大为好好看着孙子。一年半载不能有其他想法,不用说回李家村,就是回县城都不可能。孙福明夫妇结婚这么多年,儿媳屋安娜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她让孙福明回去,让屋安娜留下,就想跟她好好絮叨一番。

    屋安娜一点不知道婆婆留自己干吗,初夏,天气不是十分炎热,再说,她以为当天回临安府,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身上有点黏糊糊,那是白天流汗的结果,即使难受也只能忍受。白底印花的丝织品连衣裙非常得体,那花纹不是一朵一朵的,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实心圆。不管是站在那里还是坐在那里,身体还是凹凸有致,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张宝马不反对大胸,不反对大屁股,至于腰,她也有自己的看法,认为腰细腰粗一样美。从板实的角度看,她更倾向于粗。这一点和一般的审美有冲突。大胸一般都是粗腰,这样长一点不困难。困难的是腰特别细,胸特别大。一般人很难长出腰细大胸的模样,而屋安娜却偏偏长出了这模样。论模样,张宝马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对她的屁股,屋安娜的大屁股还是让张宝马吃了定心丸的。论穿戴,屋安娜的搭配让张宝马无可挑剔。

    一向自以为看的很准的婆婆,一直纳闷,这么好的一个胚子,怎么就怀不上呢。张宝马犯嘀咕,不过,很少去想儿子会不会出问题,一般都以为是女人包括屋安娜出了问题。张宝马从内心深处,隐隐约约倾向于大儿子孙福明,对大儿子更疼一些。感情归感情,原则是原则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为孙家传宗接代,谁就是孙家的大功臣啊。天平的两端就是两个儿媳,本来应该是一样的,谁都没有重一点点。儿媳肚子的孩子成了砝码,不言而喻,孩子的出生,打破天平的平衡。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她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是李家村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面对两个儿媳,她要端平一碗水。赏罚分明嘛,该奖的就奖,该罚的就罚。赵深深有了孩子,就要受到奖励,你屋安娜肚子还是按兵不动,一点动静没有,就要受到处罚,至少要说你一句二句。她想。

    婆婆扔下油桃核,拿抹布擦手,然后,撩起自己的内衣,摸自己的肚子,说:我也贪嘴,肚子都鼓了。你看。

    提到肚子,心里咯噔,尤其听到肚子鼓起来的字眼,特别敏感,唰,她脸阴沉沉了,眼睛射出愤愤不平的光芒,说:mama,你明天跟我去临安吧。把这里的工作辞掉算了。

    婆婆说:去临安干吗,给你们带孩子,还是看狗。

    屋安娜上前半步,站在婆婆背后,捶背,挂着微笑,说:爸爸又不在这里,在长安小叔叔那里,他们又添了小宝宝,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这里,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说孙福明不放心,我也于心不忍啊,现在,你李家村也回不去了,你归根结底还是要去临安的。要么去长安。

    婆婆扭脸,斜眼睛,望她,欲言又止。她暗自思忖,觉得这一次不能点到为止,这个办法用过,但是无效,无论对儿子,还是对儿媳,都没有效果。

    从儿子新婚洞房那天起,她就别有用心了。只要有机会,就在儿子儿媳房门口偷听,还自以为是,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儿子儿媳也知道mama在偷听,但是这档子事不是想表现好就可以表现好的。儿子媳妇也有难言之隐。事实上,在儿子媳妇面前,她也承认偷听。说实话,谁愿意半夜三更不睡觉啊,像做贼骨头一样,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孙家的后代,还不是为了小二口。为儿子儿媳那档子事情,她没有少cao心,天下父母心嘛。从偷听的结果看,她隐隐约约觉得小二口缺乏激情,死气沉沉。不像小年轻干的。无法和小年轻比,连老东西孙大为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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