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回 断后路跑路为上 出城门峰回路转 (第3/4页)
一头雾水的问,“为嘛绕远儿?”她无条件相信谷子,可她也确实是好奇。 “难不成你当这北京城跟咱天津卫似的,那城门儿来来回回的随便走呢?”谷子失笑的摇摇头,打开羊皮水带喝了口水,说书似的道,“这京城的城门儿素来有个说法儿,这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这九门说的便是这内城的门儿共有九道,各个门儿有各个门儿的规矩,除了那正阳门是八旗轮值外,剩下的八个门儿都由各个旗分别守着,而这离咱们最近的这个阜成门,是镶红旗的地盘儿——” 说到这儿,小猴儿反应过来了,这镶红旗都统的独子精卫可不就是那主儿的哥们儿? “你是怕那主儿得了消息,先一步扣下咱们?” 谷子卖着弯子,“也是,也不是。” 小猴儿瞧着她,等着下文。 “这各个门儿有各个门儿的营生,就像这阜成门,这整个内城的煤都从这儿运进来,若是冬日里,那是绝对的热闹,可如今才入秋,这京城还没开始烧煤,这城门儿定是冷清,盘问也必然繁琐,就算咱们用钱打点,想要往出混,也绝非易事。” 谷子清清嗓子,又道,“而这哈德门不同——” 才说了一半儿,孟婆子一声儿‘吁’马车又停住了。 “姑娘,这儿没什么人了。”孟婆子掀开帘子道。 小猴儿甩过头又瞧着谷子,只见她白着一张脸摸摸那大酒坛子说道。 “小爷儿,你把这坛子底儿砸了吧。” “?” 到介没人的地儿,奏为了砸坛子? 小猴儿跟孟婆子俱是一楞。 “你先砸,待会儿我再细与你说。”谷子道,“咱今儿得靠这个出去。” “成!” 时间紧迫,小猴儿也没多墨迹,直接跟那孟婆子道,“孟姨,你帮我抬一下。”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铜质烛台,拔下那蜡烛给谷子拿着,自个儿朝那孟婆子掀起的坛子底儿就是一记狠凿。 啪—— 一声瓷裂,接着就是咕咚咕咚的酒涌了出来,渗到了车板子之下,只一会儿,这原本就不大的车内,漫着一股子nongnong的酒味儿。 待酒流的差不多了之后,谷子赶忙催道,“这下成了,走吧,婆婆。” “诶。”孟婆子也是个爽利人,这回也没多问,踩着黑天儿,就急匆匆驾起了马车。 而那车内,谷子自然是与石猴子说了这坛酒的缘故。 原来是因为这哈德门素来是这京城酒税的唯一门路,也是这九门之中最为繁忙的一道门,从开门到闭门,城门的人都是多的排成排,平素就是收税最肥的一道门,这一忙起来,自然不比其它城门前盘问的那样紧,而且如此肥硕的地儿,伙计们手也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在这哈德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兹要是来往商贩,在帽子上别着一卷子‘通关钱’,只盘问几句,瞧着没什么异样,也会让草草通关。 “我知道南郊大兴县那儿有个酿酒的作坊,到时候咱出城门儿的时候,兹说是打哪儿来内城送酒的,他们要是问咱们要来的时候的手续,咱兹管说丢了,咱车上酒味儿这么大,他必定不会太过怀疑,到时候咱们再塞他点儿银钱,必定过去的容易。” 原本就伤重的谷子,在解释完这一堆之后,乏的直接瘫坐在褥子上咳嗽了起来。 半晌,接过小爷儿解了的羊皮水带过来,喝了两口,这才发现,小爷儿一直挑着眉眼儿盯着她。 “丫头,地道啊,我今儿才知道合着你是个京苗子啊。” 谷子也没反驳,只笑笑,“承让承让。” …… 酉正,崇文门前,也就是老百姓嘴里的哈德门前,真真儿是如谷子说的那般—— 守卫森严,灯火通明,来往货车,不下数十驾,鳞次栉比,排排等着出内城。 那城墙的每一块大青砖,都彰显着只有都城才有的气派,而那镶蓝旗的旗帜林立在城门两侧,讲述着这里是镶蓝旗的地盘儿。 这会儿,换了小褂的猴子带上小帽,一副二流子的模样儿,跳下了车,兹瞧见那高高的城门一侧那瞪圆了眼儿的铁王八。 为嘛? 她脑子里为嘛突然钻出了那个也经常在这么跟她瞪眼儿的‘王八’? 呸! 小猴儿啐了口唾沫,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泛上来一股子酸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还有一刻,鸣钟关门!要出城的都拿好进门儿时候的票子!不想迟一天出去,都麻溜着点儿!” 守门儿的士兵嗷唠嗷唠的喊着,四下车外头的人都忙活起来。
这脑子不傻都听得出来,这声号子,要的就是这‘通关费’! 嘛意思? 奏是你有票子也不成,喂不饱哥儿几个,有凭证也得‘盘问’你到明儿! 这就是官儿,管它多大,不压榨压榨老百姓,那不现实,紧接着众人拿凭证的拿凭证,往帽沿儿里塞银票的塞银票。 小猴儿眼尖的挨个儿瞄着他们塞的那些银票的面值,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摸摸帽沿儿旁边的地方绰绰有余,便掀开帘子,朝里头道。 “给我拿——” 还没说出那二十两银票,便瞧见里头,孟婆子手忙脚乱的给谷子擦着汗,这会儿四周油灯极多,借着亮儿再一瞧谷子的脸—— “怎么白成这样儿?” “小姐!你看!”孟婆子一挪开,小猴儿才发现,谷子那肩膀头子的伤处早已经渗了血,而那伤口摆明不是裂开一时半刻。 “cao!你哑巴啊!”小猴儿拄着板子跳上车,嗷唠嗷唠就是一顿骂。 “干什么呀?”谷子慢悠悠转着沉的快抬不起来的眼皮,“我这又死不了,赶紧的,咱们现在要出不去城,明儿谁也活不了。” “你!”猴子给她气的牙痒痒,半晌冒出来一句,“不成!咱分两路走。” 如今能不能出去这城门儿,谁也不敢保证,哪怕准备万全,也有说不准的危险,若是她被抓了,她还能反抗反抗,驾马就跑,可若是如今这德行的谷子要是给抓了,那折腾不了一会儿,小命就没了。 只说罢,也不管那二人再说什么,小猴儿只扒拉扒拉从包里翻出来今儿白天舒舒给的云南土药撇给孟婆子道,“孟姨,你给她上了这药,然后换身儿干净衣服。” 说罢抓了一大把银票,转身儿下了车。 却说下了车后的小猴儿,也没闲着,抱着膀子,飞速在周遭溜达了一圈儿,挨个儿打量着,或是瞧瞧车,或是瞧瞧字号,再或者是那帽沿儿上的银票卷子大小。 最后,在一个帽子空空,愁容满面的小兄弟面前站下。 “诶,哥们儿。”小猴儿盲流子似的撞着人家膀子,瞄瞄人家帽沿儿,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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