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_第四百三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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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1/2页)

    康进恍恍惚惚地回到和槟榔共住过的别墅,家里的帮佣他已经让芦苇帮他辞了。他回到空旷的房子里,里面冷清寂寥。他走上楼,皮鞋打击地面的声音很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居然可以让他的心一惊一悸,忽然加速跳得很厉害。更有一次他竟然惊恐地哆嗦了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无力向前走,他瘫坐在沙发上。他坐在那里,翘着腿安静地坐着。他想起过去的很多事,他的出生,他的人生路长,他失败的婚姻,然而那些在他的记忆里都被一笔带过。他没想到他记忆里最清晰、最多的美好回忆居然都和苏槟榔有关。他记起他们戏剧性的相遇,她眉飞色舞的眼神,她灿若阳光的笑容,她对他从初识的拘谨到后来的大方再到后来的戏谑,很多很多,他都如此清晰地记在心里。她的音容笑貌已不知不觉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底,她带给他生命中最欢快的时光,最幸福的时刻,也带来了令他扼腕的遗憾。可她偶尔还是会让他感动的。到现在,虽然发生过很多事,虽然他们产生过很多起摩擦,可他的心还在记挂、牵挂着她。在他心底,她依旧是那个穿着白色裙衫,倔强又可人的姑娘。

    而这个年轻的姑娘,居然是他一生中唯一爱着的女人。

    上午的阳光渐渐当头照,再到后来缓缓向西,最终在西边落下。残阳如血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照在他身上,照在他笔挺的西装上。那一瞬他忽然清醒过来,于是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前去写下一封信,用漂亮的行楷写好,然后封在信封里,放在床头上。写好时夜幕已经降临,玉兔东升,天上繁星点点。

    他忽然觉得身上很难受,他想洗个澡,他是很爱干净的人。于是他走进浴室想把自己清洗干净,他想把这辈子积攒下的所有他以为很好但其实却很糟的东西全部清洗下去。于是洗过之后,他真的觉得自己干净不少。他换上新衬衫,从衣橱里找出那套深灰色三件式西装,那是槟榔买给他的。穿上后,他从衣帽间里走出去。

    寒冬数九,外面的寒气很重。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窗外那属于郊外的清冷景致。看了好久之后,他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于是他觉得是时候了。他回头看一眼床头柜上慢慢在走的闹钟,忽然他开始研究起它来。他记得那还是槟榔买的闹钟,一只橙色的小猫,看上去很可爱。而闹钟旁边,是她与他那次在北京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真高兴。

    他的心忽然痛苦起来,极度痛苦。这时他又感到一阵发冷,甚至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回过神来看清楚闹钟上的指针——晚上十点。

    他走到角落里的一只碳炉前,点燃,一股黑烟悠悠地冒出来。他的表情很平静,他聆听着炭块燃烧的声音,然后坐回床上,从抽屉里取出几片安眠药,淡定地用水服下。之后他躺在床上,床上很冰冷,可他躺得很安静,很安详。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平放胸前,一根手指始终触抵着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无形的毒性气体从碳炉里蔓延出来,混合进静止的空气中,无色无味,浓度却迅速增稠,最后占领整个空间,统治所有空气。

    这是康进破产后的第三天,二月一号,在见过槟榔最后一面后,当天晚上,他在别墅里自杀身亡,享年六十一岁。

    那天刚好是他和槟榔相识整十一年的日子。

    槟榔当天红肿着眼睛上飞机,可内心却极度不安宁。她心里慌乱不堪,总觉得有一件不好的事要发生,可她说不清楚。第六感在来临时或许准确,但第六感给人的预示却总不清晰。

    她和孟辙去看火灾现场,现场一片瓦砾。着火时里面全是装修要用的东西,最易燃,所以烧过后惨不忍睹。可槟榔对这些东西都心不在焉,孟辙也不管她,和人谈论赔偿问题,组织评估损失。幸好店铺并没烧光,但收拾可要下很大的力气。他曾经问过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具体哪里不祥她不清楚,可她不愿相信这预感,她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

    翌日芦苇前往别墅,因为前一天康进打电话说要他次日去一趟。他去了,却发现大门并没上锁。他心里警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他顺着楼梯上楼,打开卧室的门,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

    早晨起来,槟榔和孟辙正在北京胡同的餐馆里吃饭,他问: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怎么心神不宁的?从昨天开始你就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她摇着头,像是要甩掉心中的不安。她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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