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梦魇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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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如陷入沉思：明俨若到时留下来，爹爹怕是会有些为难了。难怪他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是担心儿子考砸吧？！

    也不知宋姨娘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在淮安家中，她如今上面没主母和婆婆，日子不会太难捱。由于爹爹开的学馆，在当地颇有名望。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动钟家的女眷。

    不过，怀孕期间夫主不在身边，她难免会有些惧怕。

    妙如由此想到了林氏。当时，爹爹若是把她送到亲友本家让人照拂，或许他们一家的悲剧，开始就不会发生了。

    听舅舅后来讲述，林氏怀孕初期身体健壮无比。爹爹离家之前，怀相也十分不错。都说生下来肯定是个大胖小子。没料到……

    “郡主，咱们到了……”她正在胡思乱想，跟车的芳汀突然出声提醒道。

    一直回到自己房里，妙如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

    从宋姨娘待产到明俨的会试结果。她这神情不属的样子，让跟在身边被忽视已久的男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怨气。脸上已经黑得有如锅底。

    待晚膳过后，夫妇俩回房就寝时，他终于爆发了。

    跟往常一样，妙如卸妆盥洗完毕后，就把人打发了出去。罗擎云却一反常态，自顾自地脱衣上了床。也不理睬她，满脸郁色地拉开一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靠着里边倒头就睡。

    妙如倏然一怔，心里有些惊讶。不过，她随后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几天两人都累了，让彼此好好歇着吧！遂没再去管相公，拉开另一床被子，独自安歇下来。

    不知何故，这天半夜，她突然做起了噩梦。

    她先看见一幢破旧的小屋，里面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旁边还有一个婆子的声音：“快出来了，加把劲儿……看到头了……”

    旁边还有个中年妇人，握着那年轻女子的手：“倩娘，加把劲儿，快出来了。刚才大的都出来了，这个一定没问题的……把他们哥俩平安生下来，到时也好有个伴儿……”

    “娘，媳妇不行了……将俨儿抱来我看一眼……”那位年轻媳妇气若游丝般地说道。

    “出来了……”那中年妇人兴奋地叫道，“我这就把俨哥儿抱来，让他们哥俩在一块……咦，这次是个姐儿，倩娘你有儿有女了……”

    说着，那妇人将刚出生的女婴抱起来，寻找先出去的男婴。

    她刚一离开，守在屋里的婆子开始有些不对劲。

    “不要……”妙如大声疾呼，想吓退那个黑影，救下半昏迷状态的产妇。

    突然画面一转，好像回到淮安钟家老宅，她独身走进一座人迹罕至的园子里。

    天上无星光也无月华，偶尔有不知名的野禽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心头瘆得慌。

    对了，好像是二伯母的趣园，里面有一个深潭，潭那边是种了梅树的林子。她要赶过去摘那里的梅花。因为跑得太急，脚在冰雪地上一滑，掉进了寒冷刺骨的潭水中……

    冰冷的潭水从口鼻间，漫进她的肺部。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她不断挣扎，在水中扑腾着，就是浮不上来，一直往下沉。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慌。

    她不能呼救，不能自救，甚至稍动一下，都像是要堕进无间地狱一般。

    突然，她听到有声音在不远处唤她：“妙儿，怎么了，你醒醒……不会是梦魇了吧？！”

    妙如从梦中惊醒，艰难地睁开眼睑，屋里已经点上烛火。她只要动一动，就觉得浑身冷汗涔涔的，湿透了衣被。罗擎云伏在一旁，眼睛睁得老圆，盯着她的面上表情，一眨都不眨的。

    妙如苦涩地笑了笑，解释道：“做噩梦了……”

    “都梦见些什么了？”罗擎云即刻问道。

    “先是梦见我生母被人暗害，后面又是我掉到深潭里去了。”

    罗擎云蹙起眉头：“怎么会梦到岳母？该不会是今天碰到……”他顿了顿，特意朝妻子脸面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指地接着说道，“是提醒你，莫要再惦记着仇家的……”

    没料到他会扯到汪峭旭身上去，妙如脸色微沉：“什么呀！关他何事？我从没惦着他！”

    “说慌眼睛都不眨一下，从贡院回来以后，你不是一直想着他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骗谁呢？”微光中，罗擎云脸色暗沉，语气也颇为不善。

    妙如气急，一把推开他：“莫名其妙！哪有你这样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