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第2/2页)

尔薇娅集中了注意力，正侧耳静听，星野抿了口酒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卢西姆吗，就是那个怪怪的巫医？”

    “当然，前些年我们还为如何医治一只被人下了幽冥蛊毒的地精而争执过呢。”希尔薇娅一边回忆一边答道。

    “对，就是他，可他就在两个月前死了。”星野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被别人听到似的，事实上，现在整个酒馆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酒保一直在后堂没有出来过，老板则趴在柜台后打鼾。

    “是呀，卢西姆确实很老了。”希尔薇娅不禁感叹到。

    “希尔薇娅？你认为我会讲一个正常老死的人的事当做话题来搪塞你吗？”星野情绪激动地问道。

    “请别介意，”希尔薇娅连忙道歉，“只是最近我有些多愁善感罢了……你继续说，是他的死因有什么不寻常吗？”

    “死因倒不算奇怪，他死于尸虫病——战后很多人都死于这种传染病——奇怪的是他死亡的地点，你知道吗，他的尸体是在蒙高矿洞被人发现的，而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正是……咳……”星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是我，最起码从表面上来看是我。”

    “这的确不寻常……”希尔薇娅微微皱了皱眉头。

    “据我所知，患了尸虫病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都只能躺在床上，根本无力走动，更不用说只身一人来到百里之外的矿洞里去……”星野见希尔薇娅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插进来，连忙加快语速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不可能，卢西姆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绝不会有人将他尸体抛到那里，况且自从出了那事以后，国王就下令所有人不得靠近那个矿洞了。”

    希尔薇娅知道星野所说的“那事”指什么。战争后期，自私的人类无视祖先的忠告，擅自揭开了沃伦雪山的艾玛封印，希望借助恶魔的力量帮助自己赢得战争，而邪恶的瓶口一旦被打开，便再也合不上了，恶魔肆虐人间之时，被禁锢在黑暗深渊的上古邪魔炎龙、幽狼和噬魂巨兽被惊醒，它们吸收了恶魔的邪气挣脱枷锁。而它们的现身也最终促成了精灵的干涉，经过一番殊死较量，炎龙在圣湖山脉被精灵打成重伤，并逃至蒙高矿洞躲藏起来——它烧死了那里所有的矿工——虽然他最终被搜寻至此的精灵部队制服并被封进黑暗深渊，但这里也从此成为禁地，不许任何人进来。

    “我想说的并非是他被人抛尸的可能性，”希尔薇娅说道，“最让我惊奇的反而是他的死因，我很了解卢西姆，虽然他这个人愤世嫉俗，行为古怪，从不医治人类，但我从不怀疑他的医术，如果他愿意活着，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种对他来讲并不十分厉害的传染病的。所以，我猜想在蒙高矿洞一定有什么理由让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对了，你不是说国王早就下了不得接近矿洞的命令了吗，你又是如何敢违抗禁令，偷偷跑去那里的？”

    “嘘——”星野口中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神情也变得十分紧张，他连忙示意希尔薇娅轻声说话。“还不是为了获得上好的精铁矿石，你也知道，整个魏玛也找不到比蒙高矿洞里更好的精铁矿石了。”

    “呵呵，你让我想起了你的父亲，我想如果有必要，他甚至敢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投进熔炉……”正说着，希尔薇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神情严肃地再次抿了一口潘戈，“除了这事，还有其他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吗？”

    “好像没有了……”星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好像？在一个巫师面前，绝对不要说‘好像’两个字！”星野正想再喝一口时，被希尔薇娅一把按住了杯口。

    “实在都是一些小事，况且也都是些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再说这怪事年年都有，说也说不完，前两天齐伍老爷家的马生了三胞胎，这在塔希克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但我想你并不想听这些，对吧？”星野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是吗？”希尔薇娅依然不放弃。

    “好吧，”星野知道希尔薇娅的脾气，只好重新坐正了身子，“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要知道对于塔希克人来讲，一个差不多拯救了整个夜光大陆的巫师突然关心起塔希克的街头传闻来也算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