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3/4页)

　于是大家指点着地图，你一言我一语出点子，定方案。这里在坐的多是久经沙场的指挥员，一番讨论之后很快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作战方案：由武工队和民兵自卫队，埋伏在羊岩子和靳家台之间山沟两旁的山林里。老三连的一个排潜到葫芦套外的小山上假装伏击鬼子，边打边退，把鬼子引入埋伏圈。革连长亲率其他两个排的战士，cao小路绕到鬼子后面痛击鬼子，断他后路。潘凯看着作战方案，高兴地说：

    　　“好！今天咱们是八路军、武工队、民兵自卫队，可谓三军作战痛打洋鬼子，咱们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大胜仗。让这一方饱受欺压的穷苦百姓出出恶气，高兴高兴。这比我们向他们宣传抗日，安抚民心，动员战斗，效果会好的多。”

    　　正在吃午饭的战士们，听说有敌情，马上放下碗筷，cao起武器，严阵以待。革中连长命令一排长曲剑波立即出发，悄悄地从羊岭沟潜入到葫芦套西面的小山上。并再三叮嘱曲剑波，要他们装出一副兵力很弱的样子，边打边退，把敌人引入埋伏圈。革中连长吩咐完一排长后，自己亲率两个排，绕过黄土梁子，向敌人后方包cao过去。

    　　于海生带领着武工队十五名队员，和董万功的民兵自卫队二十几人，也迅速进入从羊岩子到靳家台之间山沟两旁的山林中。这条山沟，实际上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两旁是山，山势又高又陡，山上长满杂草灌木。

    　　“好地方。”

    　　华裕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他想，在这样的地方打埋伏，胜券在握，但这话只是他心中所想，不能说出口。同时，他又在心中责备自己，这是犯了小资产阶级的狂热病和片面病。共产党人要时刻提高警惕，特别是与凶残暴虐的日本鬼子作战，思想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时，于海生正在指挥武工队员们隐蔽，华裕民从第一次看见于海生，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他喜欢他坚定的立场，喜欢他坦荡无私的襟怀和侠骨风范，以及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今天早上，他一人弄死了五名鬼子，那袁小姐亲眼目睹了他的英雄行为，难怪袁小姐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华书记，”于海生来到华裕民面前，用报告情况似的口吻说，“一切都准备妥当，有三名队员没有枪，但他们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大堆石头，等鬼子进了沟里就用石头砸。”

    　　“很好，”华裕民说，他抬头向沟对面望去，董万功正命令他的队员在选有利地形。董焕章、贺如林和董长彬等人架好三支大抬杆，每支大抬杆装上七八两炮药，而且还在沟口里埋了六七个石雷。华裕民看了非常高兴，说，“董队长，你听于队长的号令，他的枪一响，你就狠狠地打。”

    　　“华书记放心吧，错不了，准叫洋鬼子有来无回。”

    　　董万功的话音未落，从葫芦套方向传来枪声，人们心神一振，知道一排和鬼子干上了。很快枪声密集起来，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而且枪声越来越近。

    　　“看，曲排长他们把鬼子引过来了。”

    　　李育民郭海楼最先发现了鬼子，鬼子伪军的大队人马，拼命追击曲排长他们而来。鬼子得到可靠情报说羊岩子驻扎着八路军，而且人数不少，可是刚才只有一小部分人朝他们放了几枪之后，在鬼子激烈的还击炮火中，这些人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鬼子伪军一路追赶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鬼子的尖兵班。他们打着太阳旗，一个个手中端着枪尖上插着明晃晃刺刀的枪，时不时地朝这里那里叭叭地瞎放几枪。快进沟口时，走在前面的鬼子站住了，不知是害怕中埋伏，还是在等待命令。这支队伍的总指挥，山海关日本关东军守备队中队长小野少佐，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尖兵班后面。他腰挎战刀，威风凛凛，手里举着望远镜，正在四处张望。当小野少佐用望远镜了望前面这条又长又窄的深沟时，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猛然间，他觉得这条深沟，像一条狂怒的巨龙，张着血盆大口，在深谷间赫然腾出。两旁山势森严嵯峨，让人望而生畏。

    　　小野少佐只感到心也慌意也乱，不知为什么，这个以杀中国人为乐趣的杀人狂。今天，在这条深山幽谷面前，突然间觉得害怕起来，他在心里说：

    　　“沟的，山的，八路的有，埋伏的有，大大的有。”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回去，他本来就是奉命进山扫荡，消灭八路军的。小野少佐抬头看了一眼领头的鬼子高举着的太阳旗，这是国旗呀，小野少佐好像受到了鼓舞。同时，大日本帝国军人的武士道精神，给他增添了勇气和力量：八路的，小小的，怕的不要，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他这样想着，心情一下子稳定了许多，但不可掉以轻心，他知道，中国人的，狡猾的，游击战的，厉害的有。于是马上命人把三挺轻机枪架在沟前的土丘上，小野少佐高举着战刀，向两旁的山林狠狠一挥，一声暴喝：

    　　“机枪的，手榴弹的打！八路的，死了死了地打！”

    　　小野少佐一声令下，三挺轻机枪和冲锋枪，伴着手榴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

    　　“叭叭叭叭轰！”

    　　“叭叭叭叭轰轰！”

    　　“轰！轰轰！”

    　　一阵猛烈射击，炸得沟旁的两面山头硝烟弥漫。于海生早料到鬼子会来这一手，当看见鬼子到了沟口时，他急忙下令武工队员和自卫队员，悄悄地撤到背面的山洞里隐蔽起来。小野少佐见山上被打得狼烟四起，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一摆手，停止射击。他以为是自己多虑了，立刻高昂起头，抖起大日本皇军的武士道精神。他胸脯一腆，刚要指挥进沟，可是看着那深幽幽见不到头的沟还是害怕，他一回身指着伪军联防队队长刘占奇说：

    　　“你的，联防队长的，沟的，开路伊麻斯。”

    　　刘占奇听说让他先进沟，顿时吓得腿肚子转筋，平时他骂八路军比谁骂的都狠，好像他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心里胆虚得很，我的妈呀，这共产党八路军计谋多端，神出鬼没。别看刚才往山上射击，山上什么也没有，人家八路军把计策用在沟里了。那地雷、炸药指不定埋了多少，一旦踏上，那是轰的一声就上了天呀。可是，可是不去是不行的，我若敢说个不字，这小野少佐还不一刀把我活劈了。咦，刘占奇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让小野的一句“你的，联防队长的，开路伊麻斯”就吓蒙了。真是的，我手下那么多联防队员都是干啥吃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用着他们了，让他们打头进去不就得了。

    　　小野少佐看见刘占奇半天没吭声，站在那里动也没动，火了。只见他大战刀一挥，像疯狗豺狼似的嗥叫起来：

    　　“你的，快快的，开路的伊麻斯。沟里的，八路的没有，武工队的没有。我的命令，你的执行，你的服从的好。”

    　　刘占奇见小野少佐火了，他马上咵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