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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针锋相对婶侄张目 阖家欢喜姐妹同 (第3/3页)
言行规规矩矩的,不似自己常见的那些个狐媚子做派。王夫人转了转眼珠子:“二姑娘,这么好的丫头,不让老太太先过目可不好吧?” “二太太说得哪里话来!”迎春依旧是笑盈盈的,“如今着京里还有谁不知道这荣国府的当家太太是二太太呀!这账册子、地契房契、库房钥匙不都在二太太手中么?我真要插手府里的事情,可不是打二太太的脸、嫌弃二太太不够贤惠不够能干么!何况,若是我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姑娘家,却越过母亲嫂子,过问府里的事物甚至插手到老太太屋里,可是会被人质疑我们贾家的家教的。难不成二太太不怕连累了宫里的大jiejie?那我可真要为大jiejie委屈了。” “可不是么,弟妹,这可干连了大侄女的前程呢,可不能马虎了!”里面的邢夫人见出了结果,也出来了,却见到王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更是笑着接了口。 不说那王夫人回房后,如何大发脾气,荣禧堂的丫头们头上多了多少个包,又走公帐换了多少器皿,倒是贾赦回了府,邢夫人立马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面解气地说:“老爷,你没亲眼见到她的脸色可真是精彩!” 贾赦叹了口气,道:“前阵子老太太还对我说二弟从工部主事升到工部员外郎就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让我想想办法。我不过一个户部郎中,又是今年才上任的,自己还顾不过来呢,今儿个闹这么一出,老太太怕是又要我想折了。” 迎春亲自拿托盘捧了一盖盅茶来奉于贾赦:“父亲也不必着急,依我说,本来就是那边自己行为不检点闹的,与父亲不相干。是他们先乱了尊卑礼法的。书上不是说了吗?‘天子诸侯之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唯嫡长子承先君之业。其余诸子,须明尊卑之序,不者,必有共叔之乱,故曰丧乱之兆也。’何况,礼部也好,吏部也好,都是读书人的天下,上上下下,不要说是恩荫的官了,就是同进士出身的也没几个!读书人最讲究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了,更不要说能常常进福宁殿、勤政殿的除了枢密院副使又有几个不是一甲进士出身?!不是正经的爵爷却住着荣禧堂又当着这荣国府的家,二老爷二太太的行为在人家的眼里早就挂了号了。落到如今的地步,又怪得了谁来?” “傻孩子,你二老爷毕竟是我弟弟,我作为一家之长,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弟弟,就是我的过错。你二叔没了脸面,我又哪里能够落得好?” “那岂不是说,我们在外头还要帮二房他们背黑锅?” “谁叫我们是大房呢。对了,夫人,你记得让琏儿媳妇有空往韩尚书家多走走。不管怎样,琏儿他娘出身韩家,这正经亲戚可不能丢了。” 邢夫人听贾赦这么一说,赶紧应了。 “二丫头,要不是你,我怕是被他们当了替罪羊去还不自知,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加官封爵,就连诸位相公也对我也很是和气呢。” 迎春坐在贾赦的脚踏上,双手搁在贾赦的膝盖上,仰着头看着贾赦道:“父亲说哪里话!若不是父亲十余年的含辱负重,圣上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女儿能有今天还不是父亲母亲的教导有方,之前府里可只为大jiejie请过先生,女儿可没有正经上过学!” “是啊,我记得那年你给我写的信有一多半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我每次都要连蒙带猜,费老半天的劲才能弄明白信里写了些什么。不过这样一来,我印象深刻,才过了御前奏对的那一关呢。”贾赦一手抚摸着迎春的头,眼神空茫地望着半空,似乎想起了从前。 “女儿记得呢,”迎春将脸搁在贾赦的大腿上,“如果不是母亲常常抱着女儿,说着为父亲担心的事、不平的事,还有母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女儿后来也不会熬过一个人在庄子上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女儿最开心的就是能收到父亲的信了。” “是啊,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娶了你母亲,还有养了你这么个孝顺女儿。”说着贾赦冲着邢夫人笑了,倒是把邢夫人闹了个大红脸。 “只是老太太那边到底不好交代呢。”邢夫人喃喃地开口道。 “算了,就说朝中的相公们及吏部的诸位大人觉得二弟他们嫡庶不分妄为读书人,我今年才进的户部,实在没有办法。若是老太太问了,你就这么说,先把我们自己摘出去再说。”贾赦叹了口气。“如今我已经加封一等子爵,若是荣国府的爵位母亲要我让给二弟他们,那就给他们吧。” “父亲,我怕他们得到了这祖宗基业还想把父亲拉下水呢。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么?何况父亲身在户部,那可是掌管着天下钱粮呢,比内务府的官还高一级呢。” 贾赦叹了口气,道:“老太太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算了,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对了,林丫头那里可好?老太太的心思不说,林丫头却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又孤身一人来我们这里,我到底不方便亲自照顾她,这就有劳夫人了。” “老爷说哪里话来。外甥女儿来我们家做客,又住在我们大房,我自然会好生照应。不过,当家的毕竟是弟妹,今儿个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林丫头那里想必是委屈了。我准备了几样东西,回头让二丫头给林丫头送去,顺便好生安慰安慰她。” “恩。对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两块墨,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用来写字却是实在的。林丫头抄写经书正好用得上,另外一块,就给了我们二丫头。” 迎春赶紧谢过父亲的关爱,又说了些闲话,这才起身告辞。到观风苑的时候,林黛玉正在跪经呢,迎春少不得在正堂上等候。趁用茶的空挡,迎春将王嬷嬷和雪雁两个好生打量了一回。 “嬷嬷看着怪眼生的,不知道嬷嬷是什么时候开始伺候林meimei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嬷嬷一愣,笑答道:“老奴的确是第一次来这荣国府,难怪贾乡君看老奴眼生。老奴原本是伺候我们林家先老太太的,老太太过世之后,老奴也就荣养了。我们太太没了以后,老爷不放心我们姑娘,这才让老奴进来的。老奴不曾出嫁,倒是过继了一个侄儿,家里倒是简单。” “哦,原来如此。嬷嬷既然是林家的老人了,想必也是极稳妥的。我听说自从姑妈不好之后,老太太几次写信给姑爹,姑爹都说膝下只有meimei一个骨rou,不忍分离,再三婉拒了老太太接meimei的心思,怎么这次,姑爹又突然同意了呢?还不等开春?赶着残冬就送了meimei进京来?” 王嬷嬷一愣,这位乡君可真是敏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可是这主家的事情,她一个下人哪里能够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 迎春看了看王嬷嬷的脸色,就明白了七八分。看来盐政上要出大事儿了,就不知道中间牵连多少,而林如海又能够坚持多久了。 迎春端着茗碗,心中揣摩着,自己如今根基也浅薄得很,这盐政上的水也太深了,也只好在明面上帮着林黛玉些,多了,自己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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