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奇异动物观赏_第 95 章 尉迟瑞看见的往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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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5 章 尉迟瑞看见的往事 (第2/2页)

往后,我们再也不需要这片危险的森林了!愿意跟随我的,就跟我走出森林,到溪边,到草地上,种植神赐给我们食物!”

    众人跟在弟弟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十几步,弟弟回过头来,抛下了一句话。

    “以后,你就自己待在这森林里吧,好自为之。”

    一小部分相信哥哥的人留了下来,他们在森林里采集狩猎,他们就是猎户族的祖先。更多的人跟着弟弟去了溪边,他们沿着溪流,在肥沃的土地里种下了玉米的种子,长成了农田,渐渐形成了上溪和下溪两族。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哥哥常想,是什么让他选择放过了弟弟,不追究一切,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孤独地留在这森林中,甚至不去品尝一口他亲自发现的果实。

    他问自己时,心里总会想起弟弟从小到大的模样,他爱着他,他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没有办法恨他。

    时间一晃就到了哥哥的妻子分娩的那天,那次分娩在部落里是史无前例的艰难,那位美丽的姑娘嚎叫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日显时分,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当猎户族人欢庆呼叫之时,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男婴跟着呱呱落地。那是部落的人们第一次看见双生子的诞生。

    哥哥在森林里得到了两个健康的儿子一事,很快传到了弟弟的耳朵里。他的心中既恐慌又忧虑。

    “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倘若长大了,还不得杀了我啊!”

    就在弟弟心虚地思前想后之时,他听见了更多的传闻。

    其中一条传闻便是,部落人惊讶于哥哥获得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从而忆起了哥哥少年时期英勇的种种。

    有人说:“他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啊!就像不是个凡人一样!凡人怎么会生下两个完全一样的儿子!”

    整整一天,弟弟坐在神像前面,冥思苦想,当他烦恼地转悠到神像的另一面时,他想到了一个惊天诡计,那诡计的缜密程度,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当即跪下,大呼小叫地感谢神的指点。他夸张的声音引来了许多部落人。

    “神啊!神啊!感谢您赐梦于我!我既然懂得了您的心意!又怎么敢违逆您的谕言!神啊!神啊!”

    弟弟向部落人诉说了神托于他的那个梦。那梦便是之后,许许多多次,每当祭祀仪式开始,大祭司(也就是弟弟的子子孙孙)反复宣读的一段。

    “火燿之神和暗灭之魔本是双生子。火燿之神信仰火和光,爱护子民,保卫我们赖以生存的这块地方。暗灭之魔信仰黑暗和腐水,残杀一切生灵!凡有双生子诞生,必有一人为火燿使者,另一人为暗灭使者。我们要分辨出那伪装成婴儿的魔的使徒,割断他的喉咙,将他的喉血洒在忌湖里!”

    那是一次荒谬的布告,却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虚构的故事,一个和宗教有关的故事,一个能带给大家希望和恐惧的故事。

    “让智人真正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生物的,不是语言,也不是直立行走带来的双手解放,而是他们会说虚构故事的能力。”泪水从尉迟瑞的眼里涌了出来。那后面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但部落的人并不知道。

    那个眉间有一颗红痣的弟弟,想出了一套看似无懈可击,实则荒谬不已的“双生子鉴定方法”,在宗教巨大的影响力下,在部落人全民的坚持下,哥哥放弃了坚持。

    他在一夜间,好似老了十岁,他接受了自己呱呱坠地的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个,是暗灭使者,是魔派来蛊惑众人的。

    终于,在复杂的鉴定之后,双生子中的其中一个,死在了湖边,另一个,被当做火燿使者,在被拥护为大祭司的弟弟的要求下,永远归到了弟弟身边,抚养长大,以神的名义,赐名为“钬”。

    “神的使者是要和祭司一起生活的。我会好好照顾他。”

    弟弟看着哥哥绝望的眼神,假装仁慈地说。

    一箭双雕,既削弱了哥哥的势力,又铲除了哥哥的儿子将要报仇的隐患。

    正当他为自己的计谋洋洋得意之时,部落中传来惊叫。双生子的母亲,那位几天之内得到了两个儿子,又失去了两个儿子的美丽女子,死在了忌湖之中。

    “魔啊!你太狠心了!她是被魔蛊惑到忌水里,七窍流血而死的!”

    弟弟大叫,他在雕像前生起一堆烈火,以神的名义,要求那团火不能熄灭,每日必须用洁净的树枝献祭,让那团神火得以保佑部落的众人。

    他让部落在宗教故事下,越来越团结。玉米田密密麻麻地种了起来,部落人不缺食物了,越来越多的新生儿降生了。

    新的规则被一项项颁布,以神的名义。没有人可以反抗,也没有人敢于反抗。神庙一点点建了起来,宽敞的祭司才能住的房子,被建了起来。

    那团“庇护”着众人的神火,被庇护在神庙的屋檐下,永不熄灭。

    在这个故事的最后,哥哥永远地留在了森林里,成了猎户族的族长。他狩猎采集,没日没夜地奔波着,靠着蛮力,打死了一头又一头野兽。只有筋疲力尽能让他暂时忘记痛苦。

    他的眼睛渐渐黯淡,众叛亲离的痛苦在他的心中开出了一朵散发出瘴气的花。他时刻被那瘴气毒害着,麻痹着,丧失了一切欲望,既没有快乐,也谈不上仇恨。

    在很多年后,他草草地娶了一个森林中的女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如同野兽一般对待她,只在身体需要的时候,才睡在她的身边。

    次年,她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那男孩的体格异常强健。他在十三岁那年,便继承了父亲猎户族长的位置。

    哥哥临死前,拉着已经长成了男人的男孩的手。

    “父亲,您心中有什么仇恨吗?有什么遗憾吗?”男孩问。

    他听人说过,现在的大祭司曾经是父亲的弟弟,他也听人说过,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大祭司身边的火燿使者。

    哥哥的眼睛亮了,又暗了。他用尽身体里的力气,使劲摇了摇头。

    “没有。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最不能碰的,就是仇恨。好好带领族人,好好辅佐大祭司。”

    说完这句话,哥哥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你这么会变成这样?”尉迟瑞望着屏幕上,那个眉心长着红痣的男人,心中剧痛难忍。那男人在哥哥的遗体旁,露出阴森的笑容。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挥舞着小手小脚,笑盈盈地迎接他的实验员mama到来的小婴儿。他脸上的笑容,明媚到足以让冬天最坚硬的冰层融化。

    那个可爱到让一个仁都的女人放弃了家庭,甚至最终放弃了生命的婴儿,眉间长着一颗鲜亮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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