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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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3页)

削廉价劳动力,每天和鱼虾为伍,来回在山野和河道之间。虽然有红叶陪在身旁,但心里总是空空的。刚开始时还会想,她真的是我妻子吗?我怎么总觉得好像被骗了?但后来,时间一长,就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另一方面,千里之外的京城。岳凌楼还呆在洛家,闭口不提回杭州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洛少轩突然问他道:「怎么?这里住着还舒服吧?」岳凌楼才算起时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他根本就没怎么出过洛府大门。都说京城最多阴谋、最多倾轧,但岳凌楼却没有感受到。他被洛府的高墙保护得好好的,连头发都没有多掉两根。

    岳凌楼一边品茶,一边开玩笑似的回答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想赶我走了?」

    「哎呀呀……」洛少轩立即叫冤道,「我哪有那个胆子?把你赶出去,我不被爹和妹子拔一层皮下来才怪呢。」

    看到洛少轩夸张的表情,岳凌楼淡笑着不会话。洛少轩又靠了过来,说:「有时候我都奇怪了,为什么我爹和妹子都这么喜欢你啊?好像你才是他们的儿子和哥哥,而我就像是捡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回京城就成天和黎雪混在一起的洛少轩,今天阳光明媚,天气大好,这么好的日子不去和黎雪郊外赏风景,外加培养感情,而跑到自己这里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岳凌楼敏感的神经当然查觉出有些不对劲。

    「哎呀,你问的这么直接,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洛少轩收起扇子,搔了搔下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害羞的表情。

    岳凌楼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喝他的茶。心想,洛少轩啊洛少轩……不是我岳凌楼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扮什么纯情?有什么事不好说,还需要脸红?

    「这个……那个……」洛少轩半天找不到开口的话,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出了句子,「我不是看到你白吃白喝才来找你,而是专程来请你去白吃白喝的,如果你有空的话,半个月后的这个地方,我请你白吃白喝,一直到把你撑得走不动为止。」

    「免了吧,我还没有饥饿到那种程度。」岳凌楼不满意地撇撇嘴,心想洛少轩是不是拿自己当猪啊。越听越听不明白,岳凌楼索性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和黎雪成亲了。」

    「噗——」刚喝到嘴里的茶被岳凌楼狠狠地喷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到稍稍平缓下来,岳凌楼一边揉着被呛出泪水的眼睛,一边问道:「天啊,我没听错吧?」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洛少轩心急地想听听岳凌楼是怎么想的。

    岳凌楼重新坐端道:「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只是被吓到而已。半个月,好快啊。黎家那边已经同意了么?」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把情人吃婚宴,说成是请人白吃白喝的。

    洛少轩点头道:「镇南镖局的总局就设在京城,黎雪的爷爷——黎成绎,黎总镖头已经同意这么亲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岳凌楼真心地微笑着,这句话也发自内心。洛少轩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而黎雪则是他第一次认为很可爱的女孩子。他们两个能走在一起,也许正是自己想看到的最好结局吧?

    岳凌楼望着远方,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我曾进以为我是一个遭来灾祸的人,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不得好死。但是……现在,我却看到了一个奇迹,是你创造出来的,少轩……你、还有黎雪,你们让我看到了一种很特别的东西。那种东西让我高兴……但同时,又让我惧怕,生怕自己会害了你们。」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着别扭,我都要当新郎了耶,你好歹说些中听的话啊。什么遭来灾祸,不得好死的……」洛少轩假装生气地瞪了岳凌楼一眼,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岳凌楼笑了起来,只说:「抱歉抱歉,是我不好。那我应该怎么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嗯……还有,早生贵子。」

    洛少轩这才环起了手臂,一副大人物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洛家的大公子和镇南镖局总镖头的小孙女结成良缘的消息,在京城里迅速传为一桩美谈。

    即使很久以后,岳凌楼还清楚地记得,成婚那天,喜庆的红轿在眼前摇摇曳曳的景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无论是新郎、轿夫,还是路边围观的人群。

    一向活泼的黎雪乖乖坐在红轿内,直到喜婆揭开帘子,把她牵出轿子,岳凌楼才看到她小心翼翼走路的模样。而洛少轩则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跑出跑进到处给人敬酒劝酒,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那一天,仿佛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蜜的味道,让人心醉。连淡淡注视着这一切的岳凌楼也跟着醉了。他们是受到祝福的一对,恩爱的一对。虽然一开始彼此斗气,但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种祥和喜庆的气氛不属于自己。

    岳凌楼非常肯定这一点。即使身在其中,但隔阂永远存在。好怕,真的好怕,有一天这一切会在他的眼前毁灭,用最残忍的方式画上一个句号。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善终;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事,都会演变成阴谋。

    问自己是否有带在这里的资格?没有人给他答案。想要悄悄离开,但却迈不出步子。他很喜欢这里,真的很喜欢,即使只是自我催眠也好,把这片美好的景象刻入骨髓,告诉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是真心在笑,真心在做事,真心在说话。

    是否因为太过珍贵,所以才不敢靠近,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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