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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屋中丫鬟终于出来招待，绿珠便招了人过来，假意让蓝mama审问。

    蓝mama摇摇头，“大小姐管家，你既是大小姐遣来的，自是你来问。”

    见蓝mama如此上道，绿珠心中得意，于是坐在一旁拿捏着腔子盘问起来。

    原来，日间桂mama一直忙于各个园中，很晚才冒着雨回到前院准备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忙了一日，未曾喝水，看到桌上有热水，虽不是茶，但桂mama也不介意，当即端起来喝了。

    几个丫鬟倒也没注意旁的，等她们发现的时候，桂mama已经脸色发青，嘴角流血了，看着异常恐怖。

    胆子小的丫鬟，当即便尖声惊叫起来。

    桂mama踉踉跄跄，扶着桌子走出来，厉声吩咐丫鬟去盛一桶粪便过来。丫鬟们反应慢，桂mama逮着最近那个，就是一顿抽。

    那小丫鬟便哭着去了，桂mama站立不稳，口中呵斥丫鬟过来扶着她，将她带到外头去淋雨。

    渐渐地，桂mama七窍俱有血流出来，更加可怕，人亦一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痉挛。

    等小丫鬟拿了一桶粪便过来，原本似乎倒在雨中死过去的桂mama陡然坐起来，发疯一般将那些粪便塞进嘴里，接着便是呕吐。

    小丫鬟们年纪都不大，哪里见过这些？当即吓得此起彼伏地大声尖叫起来，连连惊呼桂mama疯了。

    再接着，蓝mama便带着丁香过来了。

    绿珠盘问了经过，脸色发青，也不得要领，便问一旁的蓝mama，“蓝mama可知那是什么症状？桂mama行动为何如此？”

    蓝mama说道，“她吃粪便是为了催吐，估摸着中了毒，要将口中毒药都吐出来。”

    说到这里，心中倒也忍不住佩服桂mama的坚韧。

    从丫鬟讲述中可以知道，那毒发作十分迅猛，等桂mama注意到，已经没有多大的反应能力了。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思维清晰地吩咐了丫鬟准备要催吐的东西。

    一般毒入身体，会发作得越来越迅猛的，后面桂mama已经倒地了，还能爬起来催吐，这没有一定的毅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知道这些，即便是讨厌桂mama，蓝mama心中也不由得对此人生出一丝佩服之意。

    “什么？中毒了？”绿珠脸色大变，当即站起身来。

    蓝mama双目微眯，盯着绿珠的举动，判断她到底知不知情。

    丁香站在一旁，亦是吓了一跳，她看不出什么，倒是明白了桂mama不是发疯，而是为了活命催吐。

    见蓝mama看着自己不为所动，绿珠垂下双眸，道，“前院今日并无客人，下毒之人定是屋中的丫鬟。等我禀明了小姐，定要绑了人一一查实。”

    “如今真相未明，需要大小姐出来主持。不如请示了大小姐来做定夺？”蓝mama提议道。

    绿珠为难了，“自该如此，可是如今天寒，且下了雨，四周俱是漆黑一片，大小姐千金之躯，恐怕不宜出门。”

    说到这里，怕蓝mama又说什么挤兑她去请华楚雅，便忙道，“倒是有了好主意，如今护院就在外头，让他们进来将屋中侍候的丫鬟都绑了，明日再做定夺。至于桂mama，我从漱玉斋从使人来照顾便是了。”

    跪在地上丫鬟听了，浑身颤抖，一叠声地求饶。

    这时一直旁听的丁香问道，“绿珠jiejie，桂mama中了毒，可是要请大夫？”

    “这……”绿珠为难地看了看天色，沉吟半晌道，“那毒可都吐出来了，理应无事。隆冬雨夜请大夫，只怕请不来，还是明日再请罢。”

    “可是终究会有些毒素留在体内的，莫如请了大夫为上。多出些银子，想必大夫会来罢。”丁香语气中微微带上了央求。

    并非是她真担心桂mama，希望绿珠请大夫帮桂mama看病。只是她之前曾经做出过向桂mama“投诚”的举动，这时肯定不能无动于衷的。

    绿珠眸色幽深地看了丁香一眼，点头道，“既如此，便去请大夫罢，我稍后便吩咐下去。不过，夫人先前那事，惹得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来华府了，恐怕不好请。当然，我们尽力请来帮桂mama医治。”

    丁香一副放心的样子，点点头，又连连向绿珠道谢。

    绿珠笑了笑，道，“这是分内之事，哪里要你道谢了。如今夜深了，天气也冷，蓝mama年纪大了，你快些与蓝mama回荣华堂罢，仔细着凉了。这里，留给我处理便是。”

    “这……”丁香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但最终点点头，与蓝mama一道出了屋子。

    在门口，看着雨帘中那个小桶，想起桂mama先前所谓，丁香又是一阵作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