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轩_第二十一章:越牢笼,生而逢过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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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越牢笼,生而逢过客 (第2/2页)

在屋里。老伯告诉我,外面尽是妖魔,吞噬世人的心,正是因为我独自外出,才每每被妖魔迷倒,而他们次次救我,送我回屋里,只让我每天耗费点自己的血,能使最乖的妖魔沉睡。”

    脊轩看到秦梦瑞说这些傻话,痛心道:“你那些叔叔伯伯才是坏人啊,鬼怪没有乖不乖的!我们要躲避的正是这些坏人!”

    雨帘刷刷而下,八座古塔外不远处便是山坡,脊轩拉着秦梦瑞疯跑,湿透的衣袍贴在身上,他们开始爬山。

    身后传来了飘渺的喊声:

    “梦瑞,快回来。”

    “梦瑞,你在哪里,你这傻孩子,山里的妖怪会吃了你的。”一个和蔼老者的声音。

    “告诫你多少次了,不要乱跑。”一个慈母般老妇人的声音。

    “又淘气了,嘿嘿,这回找到你看我剥了你的皮。”一个尖声怪笑男人的声音

    ……

    脊轩听着这声声呼唤与告诫,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他感觉到,他们不是些慈眉善目的老人,依稀是磨牙吮血的恶魔。

    恶魔狞笑着从秦梦瑞离开古堡的那一刻起,就从四面八方围拢,等待着两人撒腿跑开,然后再抓他们回去,似乎是在做老鹰逐放兔子的游戏。

    秦梦瑞仿佛是个破茧的蛹,挣扎着撕破茧,却并未化作蝴蝶翩翩飞翔在自由的花丛中,她依旧拖着臃肿的身躯,在茂密的丛林中,在重叠的牢笼里艰难地爬行。

    脊轩将风声碑熄灭了塞进怀里,丛林的黑暗无边无际蔓延开去。他在黑暗中当先辟道,奋不顾身地穿过一个个荆棘丛,衣袖早已被锋利的树枝划成碎片,脸上、胳膊上也是道道刺痛,但他全不在乎。

    他们终于攀上了山顶,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停了。

    一轮孤月升了起来,格外的皎洁。

    山的背后还是山,绵延不绝的群山!

    脊轩从未如此厌恶群山,它们就像动物牢笼上的栅栏,将万物隔绝在外。他多么希望站在山巅,放眼下望就有一座近在咫尺的小城,最好是像嘉颖一样的城。他就可以拉着秦梦瑞疯跑着到城郊的家中,让爸爸为梦瑞接风洗尘,做一顿丰盛的晚宴,然后大睡一觉。第二天,他就能带着秦梦瑞在城中逛街,给她看书画舫,文人斋,客栈酒楼,甚至兵器铺、丹药房,还有形形*的担货郎。纵然是没有父亲的小镇也好,他也会给秦梦瑞买一些爽口的小吃,有趣的玩偶,即使他身上没带钱,也可以用父亲给他的那个半瓶灵液做交换,而如今这些幻想,却被这无情的群山砸得粉碎。

    一股喷薄的怒火冲上头顶,脊轩咬牙道:“继续跑!”

    他决心将秦梦瑞带出这里,即使翻越群山万壑。这是十几岁少年少有的决意。

    可是,秦梦瑞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她静静地仰望着那一轮孤月,眺望着那被月华覆盖的群山,陶醉而又神往,平和而又满足。

    脊轩怔怔地呆住了,他看着秦梦瑞满足的神色,心中悲喜交集。随即他醒过神来道:“这有什么好欣赏的!今后还有好多东西等你看呢,爸爸还会教你写字画画,快跑!”

    秦梦瑞摇头指向前方,脊轩见到一群人从他们前面的山麓赶来,月光圈出他们的轮廓。

    其实,脊轩的灵觉早就告诉他四面八方的人包围了这里,然而他存着侥幸,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我们躲起来吧!”虽说来不及了,脊轩还是这样说。

    秦梦瑞呆站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脊轩第一次流下眼泪。

    孩子、绝望者、孤独客的泪水就是格外的多。

    秦梦瑞举起玉牌:“老伯对我说‘每个人都活在牢笼里,每个人也都活在哀伤里,所以没必要挣扎,没必要难过。’”

    脊轩睁大眼睛,不相信这样的话被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小女孩牢记。

    他摇着头愤愤地大声道:“不对,不是他说的那样子,我爸说,只有恶鬼该呆在牢笼里,你的那个老伯不是好人,离开这个地方!”

    “拿着这个!”说话间,脊轩从怀里掏出已经熄灭的风声碑,使劲塞入秦梦瑞的手里。

    “从现在开始,风声碑是你的了!你呵一口气,它就会发光,当它发光的时候你就不怎么害怕了。”

    秦梦瑞深深地看了脊轩一眼,她眼中沉静的喜悦让脊轩失神,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二人不再逃跑,并排坐在月华如水的山顶上,四面人的叫喊声迫近……

    窃窃私语响在耳畔,脊轩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

    ‘天启’结束了,光晕消散。

    他似乎从深水中透出呼吸,渐渐地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山巅月景还未散尽。

    脊轩心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天启’时候的一场梦?

    “怎么哭了?”林烛照站在鼎边关切地问道。

    脊轩神智恍惚,以为眼前站着的人就是秦梦瑞,他喉咙中哽着无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很多子级弟子瞅着泪流满面的脊轩窃窃私语。

    耿迪已经从鼎中出来,他自己也面如重枣,却指着脊轩开心地笑道:“脊轩,你的脸红扑扑的,好像一只被蒸过的螃蟹。”

    林烛照笑道:“这话劲旭已经说过了,先扶脊轩出来吧!”

    劲旭、耿迪跑过来,三两下将脊轩从鼎里揪出。脊轩腿脚发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却完好无损,没有哪里被荆棘刮破,但疲惫却席卷了全身。

    他喉咙中干涩得像火烤一样,嘶哑着勉强道:“有些不舒服,让我缓会儿。”他不想让朋友们觉得自己是爱哭的小孩。

    劲旭在一旁煽风点火开玩笑:“梦见老爸打屁股了呗,梦里哭的哇哇叫!”

    林烛照瞪劲旭一眼,岔开话题对脊轩、耿迪道:“快试试你俩的‘龙蛰’是什么?”脊轩还没动作,林烛照的惊叹声就响起了:“哇!控火术!”

    脊轩扭头一看,只见一缕火苗从耿迪的手心噌噌地往上蹿,耿迪兴奋得想跳起来,手却不敢动。

    劲旭砸咂嘴道:“不错嘛,等你熟练了控火术,本年度学院的丹壶赛岂不是如鱼得水!”

    “哈哈!”耿迪喜出望外得笑了两声,手腕一翻,眨眼间,劲旭的头发就被点着了。

    “啊……”劲旭惨叫,脊轩扑了上去,啪啪两下扑灭了火苗,可劲旭的一大片头发已经变作焦黄。

    耿迪两手摇着,两个火团在手心中晃动,慌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林烛照连忙道:“先把火熄灭了再说!”

    耿迪纂手,火苗消失。

    劲旭憋红了脸,气得咬牙切齿。

    脊轩嘶哑着声音开口打圆场:“没事,刚学会,难免有生疏……”

    话音未落,只感觉脚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就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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