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妙赏 六十七、巨舟浮海 (第2/2页)
间,陆夫人张文纨已步入书房,身后跟着的是含羞的陆葳蕤。 陈cao之拜见陆夫人张文纨,又向陆葳蕤见礼。 陆葳蕤脸色绯红,白净的额角微有些汗意,向陈cao之还礼,看了爹爹陆纳一眼,走到爹爹身畔端端正正跪坐着。 陆纳道:“cao之精于医道,今日请你来是为拙荆诊治纨,你自对cao之说有何不适。” 陆夫人张文纨笑吟吟打量着陈cao之,问道:“cao之是昨日入都的,何日回姑孰?” 陈cao之道:“奉桓大司马之命,征祝英台入西府,大约要在建康盘桓十余日张姨有何贵恙,先不必说症状,且容晚辈先给你切一下脉。” 陆夫人张文纨把右手搁在书案上,陈cao之膝行而前,坐到书案另一侧,调匀呼吸,右手三指搭在陆夫人右腕寸口上,感觉脉滑如珠走盘,流利不定,又觉陆夫人气血颇旺,比上次在瓦官寺为她切脉时健旺得多。暗暗点头,因问:“张姨是否觉得性躁易倦、常常渴睡?” 陆夫人张文纨看了一眼坐在陆纳身边的陆葳蕤,心道:“你都是你对cao之说的吧?” 陆葳蕤微微摇头,心道:“我是对陈郎君只对陈郎说张姨厌食、头晕,并未说性躁、渴睡,这是陈郎搭脉搭出来的。” 陆夫人张文纨点头道:“是,总是觉得睡不够,食不甘味,常觉欲呕。” 陈cao之轻声问:“天葵许久不至?” 陆夫人脸一结,应道:“已迟二十日矣。”
陈cao之微笑起来,向陆夫人和陆纳分别作揖,说道:“恭喜陆使君,张姨应该是有孕了。” 陆纳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再看夫人张文纨,张文纨含羞低头,陆葳蕤则是喜不自胜。 陈cao之道:“张姨已三十五,怀孕不易,需小心保养,勿使有失。” 陆纳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张文纨欢喜自不侍言,原有的彷徨、忧虑霎时间烟消云散,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对陈cao之福了福,虽未说什么,但感激之情不言自明。上月二伯陆始还问起何时把四叔陆谌的幼子陆隆过继罚嗣,张文纨嗫嚅不敢插一言,现在有了身孕,虽不知是男是女,但不自禁的就气壮了,对陆纳道:“陆郎,这可都是cao这宾良方之效,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陆纳道:“自当重谢。” 陈cao之岂敢居功,也不方便说什么效劳分忧的话,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 张文纨道:“cao之且慢,我上月画了一幅茑萝图,还要请你指教呢。葳蕤也画了同样的一幅。”便命侍婢去取画来。 不移时,两幅画取到,展开看时,取景角度、画法皆相似,几乎像是一幅临摹另一幅。 张文纨笑问:“cao之可辨得出来哪一幅是葳蕤所画?” 陈cao之指着右首那幅《茑萝图》道:“这应娘子所画。” 张文纨问:“何以见得?” 陈cao之略一迟疑,说道:“张姨的这幅富贵、典雅、落落大方,陆小娘子的这幅淡雅、清新、意趣天真。” 陆夫人张文纨含笑道:“葳蕤这幅用色的点染法我可是不及啊。” 在这个时代,小写意点染法是陈cao之的独创,陆葳蕤在瓦官寺与陈cao之携手作画,得陈cao之传授,归来细细揣摩练习,颇有所成。 陆葳蕤含羞道:“娘亲取笑我,我哪里有娘亲画得好呢。” 张文纨一笑,对陆纳道:“陆郎,我想到后园走走,有些胸闷呢cao之再坐一会,等下我还有话问你。”说着便起身出书房。 陆纳知妻子心意,笑了笑,也起身迈步出书房,侧头看了一眼女儿陆葳蕤,葳蕤立起身来,颇显局促羞赧,见爹爹看过来,便跟了上去。 陆纳摆摆手,与夫人张文纨往后园去了。 陆葳蕤回过身来,已是满脸笑意。与陈cao之隔案跪坐,眸子里喜色盈盈,说道:“爹爹和娘亲都是喜上眉梢呢。“ 陈cao之微笑,把先前陆纳说的话告诉了葳蕤,问:“葳蕤以为我该如何作答?” 陆葳蕤脉脉凝视陈cao之,温柔道:“陈郎不是已经回答了吗,还要考我?你答应了我三年之期,我信你。” 陈cao之心中感动,在陆葳蕤面前,他不需要解释什么,嗯,倾心,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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