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洞见 六、直面土断 (第1/2页)

    陆葳蕤带了短锄、簪花二婢绕到万善客栈后面的九曲河畔，见有四名陆氏私兵跟了过来，陆葳蕤吩咐道：“不用跟着，我就在这河畔赏看秋葵。”那四名陆氏私兵便站住了脚，未再跟随。

    短锄见陆葳蕤步履匆匆、神情欢娱，还真以为河岸真有名品秋葵，心道：“小娘子自那日与彤云娘子分别时哭得伤心，这几日未再哭泣，但常一个人发怔，话也很少说，真让人担心啊，好在小娘子依然爱花，花可以分忧。”

    短锄与簪花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暗暗欢喜。

    九曲河转折多弯，陆葳蕤三人沿河岸往下游走去，转过一个弯，见一株赤杨下系着两匹马，高大的冉盛从树后转出来，却不见陈cao之的身影。

    短锄看到冉盛，又惊又喜，忙问：“小盛，你怎么在这里，陈郎君呢？”

    冉盛施了一礼，微笑着转头看着九曲河，示意陆葳蕤主婢三人朝那边看——

    河边泊着一艘两丈多丈的竹篷舟，陈cao之立在舟头招呼道：“葳蕤，这里。”

    短锄与簪花看看陈cao之，又看看陆葳蕤，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小娘子为什么这么欣喜了，原来陈郎君在这里等着啊！

    陆葳蕤容光焕发，七分快活、三分羞涩，问：“陈郎君，你怎么来的？”

    陈cao之道：“我昨日回到建康，很想见你，就来了。”

    陆葳蕤看着船头临风的陈cao之，似与往日颇有不同，以前的陈郎君总是衣不染尘如濯濯春柳，而今日衣袍下摆却尽是泥点，漆纱小冠露出散乱的发丝，但依然神明清朗、精神奕奕——

    陆葳蕤觉得，与陈郎君相识相恋三年有余，此时的陈郎君最动人。

    陈cao之道：“葳蕤，上船来。”

    陆葳蕤提着裙角，小心翼翼下到河岸边，陈cao之伸手拉她上船。

    短锄、簪花唤道：“小娘子——”

    陈cao之道：“短锄也上来，簪花在岸边等着，有人问起就说葳蕤小娘子会船游玩一会。”

    cao舟的是个老艄公，看着璧人一般的陈cao之和陆葳蕤，觉得这二人真是般配，老艄公含笑摇着橹，逆水而上。

    短锄坐在船头，陈cao之与陆葳蕤在竹篷里，面对面跪坐，陈cao之将粗苎布帘拉起，隔出二人天地。

    陆葳蕤盈盈妙目凝视陈cao之，柔声问：“陈郎君，昨夜淋到雨了吗？”

    陈cao之执着陆葳蕤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道：“备了雨具，后来在延陵季子庙避雨，有幸得到一样宝物。”说着将那幅拓帖取出。

    陆葳蕤见了，笑得极甜，伸手触摸了一下陈cao之的脸颊，说道：“陈郎君从建康赶到曲阿，好生劳累吧——我真是欢喜，真没想到今日能看到你。”

    陈cao之道：“你回吴郡，我有机缘就会去看望你，谁也拦不住我们。”

    陆葳蕤用力点了一下头，说道：“是。”

    陈cao之解开身边的包袱，取出两幅画，都是他在西府闲暇时画的，一幅是《东园图》，说道：“这是陈氏在秦淮河畔建的宅第，明年底可建成，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陆葳蕤望着画上精美的亭台楼阁，低声道：“只要能和陈郎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另一幅画的是新亭菊花台，用小写意笔法，点染各色菊花，一对年轻男女携手而立，观览山川风景——

    陈cao之道：“葳蕤，我没有别的礼物好送给你，就画了这两幅画，还有——”陈cao之从颈间解下一块小小的玉珮，托在掌中，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送给你。”便给陆葳蕤系上，将那块小玉珮轻轻放入陆葳蕤衣领里、滑入隆起的**间——

    陆葳蕤满面通红，身子一倾，伏在陈cao之胸前，紧紧地抱了一会，仰头寻找陈cao之的嘴唇，双唇相接，晕眩袭来——

    听得短锄在船头扬声道：“小娘子在舱中。”又低声道：“蔡管事在岸上问话呢。”

    陆葳蕤离开陈cao之火势的唇，理了理发髻，摸摸脸颊，发烫的，羞涩一笑，弯腰走到船头，朝岸上的蔡管事说道：“我坐船玩一会，很快就回来。”又回到舱中与陈cao之亲密，简直不想分开。

    老艄公慢慢地摇着橹，那竹篷船逆水行舟，不进亦不退。

    过了大约一刻时，蔡管事又唤道：“小娘子，要用早餐了，用罢早餐还要赶路呢。”

    陆葳蕤与陈cao之耳鬓厮磨，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陈cao之，忽然满眼是泪，说道：“真不想与陈郎分开——”

    陈cao之使劲吻了她一下，说道：“我也是，我们一定能在一起的，三年之约，绝不相负。”

    老艄公将船驾回下游河岸平坦处，陈cao之扶着陆葳蕤上岸，蔡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