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殇情缘_蔻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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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蔻色 (第1/4页)

      楔子:

      三更半,夜空红如蔻丹,漫天星辰暗淡无光。

      除却守城和巡逻的将领,整个皇城都陷入沉睡之中。有一抹黑影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致央宫外,只见她犹豫片刻,便推开了蛛网密布的朱雀大门。

      吱__

      仿佛是几百年都未曾有人来过,刚一进门,就见一只夜明珠般大小的蜘蛛挂在眼前,她不由得一惊,失声尖叫。然,又飞快地捂住嘴巴。

      她定了定心神,只见眼前燃起几缕烛光,而那鬼魅一般的女子便笑盈盈地出现在她面前。

      是一张极素丽的脸,肤白通透,目光盈盈,嘴角还挂着一丝极淡的笑。

      仿佛知道有人要来一般,女子微笑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幅图画。

      你——就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皇妃蔻色

      女子不语,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半晌,才答非所问地说,你真美。跟我当年一样。

      说着,纤细的手指竟要摸上她的脸,目光甚是迷离。

      她轻轻躲过,用防范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我叫水湄,无意打扰,只是想知道,你当年究竟为何被皇上雪藏在此。

      喔,想听故事吗

      女子朱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那可是——有条件的。她拖着开满金色牡丹的大红长袍,手中端着烛台走向房间一角的案台,不知点的是什么香,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进入人心最隐秘的那一处角落,然后化作细细的牙齿,咬开那些几乎已经沉睡的记忆。

      一,

      你相信么,我也曾有着如你一般的清澈眼神。

      那时,我和他都还年少。

      一样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然而彼时我穿着华丽的衣裳,坐金銮凤轿上,拨开垂在面前的珠帘,满心欢喜地向夹道两旁的人们挥手,也许是久居波斯,日日守在宫中,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欣喜中便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也不知是马儿受了惊吓,还是道路颠簸,只听见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马车便像后方猛地倾斜,我本就轻盈,一个失神就凌空从车上摔了下去。

      却不想,我再睁开眼睛时竟在一个少年怀中。

      他眉宇轩昂,尽管盔甲加身,亦难掩盈盈气质。就连我父亲亦在圣上面前称赞他,身姿敏捷,少年英雄。然而若不是后来进宫之后,皇上将他赐于我作护卫,我根本不会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萧如海。

      因为当我凌空摔下的那一刻,我看见人群中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孩童,除了我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当我从马车上摔下来的前一秒,他正盯着我的马看,等我被身后的随从萧如海接在手中时,那个脏兮兮的孩童就用最快的速度打滚过来,捡起了地上的一件东西。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没有人看见从马车下滚过的孩童,他手上捏着的,是我怀里掉出来的一串价值连城的玛瑙佛珠。

      我甚至看见他钻进人群里,又突然回过头对我坏坏地笑。

      尽管他脸上满是尘土,尽管他衣衫褴褛,落魄潦倒。但是,他却是第一个对我那样笑的人,带着一丝轻藏的傲意还有几分洋洋自得。

      便从那时起,我就期盼着有一天再见到他。

      然而,入宫之后方才得知中原规矩甚多,尤其这深宫之中,一步踏错,则满盘皆输。

      是的,我随父亲此番前来,不仅仅是送上供奉的奇珍异宝,更重要是父亲对中原皇帝的贪婪跋扈已经忍无可忍,此次特意前来就是为了查探军中要密,知己知彼方能一举攻破。

      而我,不过是父亲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带出来的附属品,他每日忙着随皇上四处参观,夜里就暗暗默下皇宫地图。我则终日被萧如海陪着四处闲逛。

      起初也是兴致勃勃,然而日子久了,我便看厌了那亭台楼阁,奇珍异草,也厌倦了后宫万千嫔妃或谄媚或高傲的眼神,终有一日我撒娇地拉拉萧如海的手,用最擅长的柔声细语问他,如海哥哥,可否带我出宫,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好

      他竟一口应下,我先是怔顿,接着便欢呼起来。

      那一天趁着父亲和皇上在宴会上,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偷偷溜了出来。

      萧如海早早就准备了马车在南宫门口,他丢给我一包衣服,嘱咐我换上接着就下了车去。我打开一看,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如海哥哥也会玩这样的花招。

      那是一件太监服,穿在我身上刚刚好。

      戴上帽子遮住半张脸,便轻而易举地随他混出宫去。

      只是那一天,我走遍长歌的十几条大街,买了三只糖葫芦和一大堆中原的稀奇玩意,却唯独没有遇见他。

      回宫时,暮色已沉。

      马车上我心有不甘地伸出头去一路寻望,凉风扫进来,我不由得战栗。

      随后身上一沉,是萧如海他脱下衣衫披在我肩上。

      那天夜里,父亲突然决定要把我一人留在中原。

      二,

      我不问,亦知道原因。

      只有我在,皇上才能放心放父亲归去。呵,所有的一方霸主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戒心。

      我乖巧地点头,满不在乎地劝父亲不用担心。

      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接我。

      父亲的清泪噙在眼睫上,临走时他亲亲我的额头。终于翻身上马,扬起一鞭,就再也没有回头。

      长歌城外三十里,风沙极大,我眼睛刺痛,泪流满面。

      萧如海陪我站在夕阳下,许久许久,他才说,蔻色,我们回去吧。

      私下,他总是直呼我的名字,尽管这是犯了忌讳的。但不知为何,我竟不生气。而此时,他这一声唤,更是让我感慨万千。此去波斯千里之外,父亲归来之日亦无人可知,我突然很害怕,今后也许能这样唤我名字的人,唯独他而已。

      后来不知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我习惯性地会去摸手腕,每次发现空空如也,都会自然地想起那个满脸尘土的少年。也会情不自禁地想,他究竟拿我的手链去做了什么呢

      他可知,那串佛珠对我而言的意义呢。

      然而,此后宫中四载,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宫寻他。

      皇上对我表面尊重,私下却是将我如犯人一般软禁。

      他找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不过是担心我出宫之后便逃回波斯。因为他已经听说,波斯那里已有动静。而彼时他身体渐不如从前,再也不能御驾亲征鼓舞士气,而太平太过长久,朝中的大将都几乎失去当年锐气,唯有大将莫安自诩为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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