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春秋_第二十八章 心安之所在即为家(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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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心安之所在即为家(二) (第2/2页)

动摇不了我们的根本,这两年冰灾不断,牲畜冻死不少,如今我们的大部分生活用度都靠上谷汉人接济,如果没有上谷郡的粮食,牧场的日子肯定举步维艰。”

    拓跋奎说的是实情,但拓跋信喝着汤茶,仍然是一脸不豫之色,讪讪然说道:“汉人是在笼络人心,只要有长生天的眷顾,我们突斯人不需要汉人的施舍。”

    拓跋奎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突斯人自相残杀以来,长生天已经抛弃了我们。从大前年开始,天气越来越异常,大漠的冬天似乎越来越长,我们靠近北境长城,都冻死了不少牲畜,更不用说那些在大漠深处,酷寒地带的北突斯人了。他们的生活肯定更加艰难。上个月我路过代郡余里部落的时候,余里部落的萨满亲口对我说,北境极冬将至,到那时候,大漠终年大雪纷飞,别说牲畜,就是人都很难活下去。”

    拓跋信不以为然地说道:“萨满大人的神神叨叨,能信几分?”

    拓跋奎听了训斥道:“你对萨满不敬,就是对长生天的不敬,汉人有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年我们在大漠的时候,不但提防着北人,还要提防南边的汉人,那过的是什么日子,朝不保夕,提心吊胆,多活一天就觉得是长生天的恩赐,现在北人嘲笑我是“汉狗”,我就做一条“汉狗”如何,总比好过以前那猪狗不如的日子。”

    拓跋信有着突斯人的骄傲,车臣单于的传奇仿佛就在昨日,阿爸可以接受北突斯人对他们的蔑视,但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他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愤然起身走了出去。

    拓跋奎望着儿子怒气冲冲的背影,惆怅之情溢于言表,说道:“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不识时务倒罢了,还一副倔犟脾气,徒有匹夫之勇。”

    张斌说道:“外公你言重了。”

    拓跋奎将一块糍粑给张斌,说道:“二十多年前,你大舅跟你一般大,他那时候还小,成天嬉戏玩闹,不知道我们大人的艰辛,不知道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苦,不知道当时能够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拓跋奎摇头叹息,望着张斌不解的眼神,慈祥地笑道:“我倒忘了一件事了,在我们突斯人的传统里,十二岁的你已经成年了。”然后伸手从角落鹿皮包裹里面拿出一把突斯弯刀出来,弯刀较短,刀鞘做工精巧,镶有银边,闪闪夺目。拓跋奎拔刀出鞘,拓跋奎轻抚刀身,喃喃自语道:“弯刀是长生天赐给大漠的利刃。”收刀回鞘,将它塞到张斌手里,说道:“它是我成年时阿爸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权当你成年的礼物,希望你在不久的将来能成为一名闻名塞外的大漠勇士。”

    张斌躬身用双手接过弯刀,兴奋地说道:“斌儿谢过外公了。”张斌把摸弯刀的时候,激动地说道:“外公,我上谷“义勇郎”不会辱没了它的。”

    拓跋奎知悉“义勇郎”的分量,不由好奇地询问缘由,张斌便将丽苑杀麻贵子一事告知了他。

    “好好,这该千刀万剐的马匪”拓跋震惊喜悦之后,想到自己死在麻贵子这帮马匪的两个小儿子,不禁老泪盈眶,他一把抓住张斌的衣领:“斌伢子,你跟我细细说,是怎么杀了麻贵子的,我只听说青山卫和上谷郡边军联合一起剿灭了他,没想到他最后死在你手里。”

    张斌详述事情经过,当知悉麻贵子被火活活烧死时,拓跋奎大声叫好,但听闻张斌被张二豺一刀劈落下马,内心着实惶恐担忧,急切之中让张斌褪下裤子,检查了下伤势,看到那一条长达五寸的漆黑伤疤横穿大腿,不由脸色凝重地问道:“伤口是烫好的?”,张斌点头,拓跋奎知道自己的外孙已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双手抚胸道:“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啊。”

    张斌唯恐外公说漏了嘴,说道:“外公,千万不可告诉我额娘,她肯定会责备我的。”

    拓跋奎点点头,说道:“斌哥儿,你受苦了。”

    张斌骄傲地挺起胸膛说道:“我算不算一名真正的大漠勇士了。”

    拓跋奎笑道:“算半个大漠勇士,因为你只能算半个突斯人。”话刚说完,拓跋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说道:“斌哥儿,我的意思是你既是突斯的勇士,也是大汉的勇士,你现在在汉人学堂学习,将来有出息了,可不要忘记你身上也留着突斯人的血,这些在牧场的人也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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