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2/2页)

淼淼本来是想一下飞机就去医院门口远远地看林谦一眼的，结果刚正不阿的工作人员直接把她押进了五星级酒店，就连晚饭都是吃的酒店客房服务。

    好说歹说之下，涂淼淼终于争取到了明天下午去医院的机会，所以那天晚上，涂淼淼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去医院的时候，她临时被通知不用去了。

    不用去医院，因为林谦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用去医院，因为就在这天上午，林谦的母亲去世了。

    知道消息的涂淼淼，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消息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很想打电话过去，或者发条短消息过去，可是电话号码输了好几次都没在最后按下通话键，短消息也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删，反反复复地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遇到这种事情，再多的安慰都是空洞的。

    她最想的，其实是去到他的身边，陪着他。

    可她连如何见他一面都不知道。

    她有想过去追悼会，可是林谦mama地葬礼办得很低调，低调到外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林谦甚至连陈夜都没有通知过。

    她也想过去他mama地墓前碰碰运气，可他的mama在火化之后，直接选择了海葬。

    她更是想过去他的家找他，他家里的地址倒不难查，难的是他家小区的保安根本不让陌生人进去。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在他家小区门口蹲守。可是整整三天了，就连警察都来了两次，她都没有见到他。

    如果不是司机背着她通知了唐菲，她自己都不知道还会在那里守多久。迫于唐菲的压力，涂淼淼不得不暂时回了酒店。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是一个这么有耐心的人。

    ……

    ……

    ……

    距离涂淼淼一百米左右地一栋别墅内，林谦一个人待在硕大的家里，全身穿着黑色的孝服，正在整理mama的遗物。

    “吱吖－－”

    房门被打开，林谦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谁。

    “mama临走前说，不想要死了之后还被关在小盒子里。所以我尊重了她的意愿，选择了海葬。”

    “淼淼……”

    说话的人顿在林谦身后，没有再上前一步。

    “你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

    “你知道了？”

    如果不是没法出现，mama手术那天父亲就会赶过来。

    林谦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他，认真地问：“为什么？”

    林云走上前几步，然后缓缓坐在了铺着萧琳遗物的双人床上，一边摸着那些东西，一边开口。

    “第一次的时候，那段时间你妈老是疑神疑鬼，说我没那么爱她了。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多陪陪她，可是我……太忙了。为了向她证明我是爱她的，我就想在物质上尽量多的补偿她。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工资就那么点，所以……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自然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就收不了手了。

    我知道，我这种做法早晚是要出事的，可是你的mama……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呀，我真是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给她。我知道或许我这么说是在推卸责任，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钱，我自己几乎没怎么享受过，我都给了你mama。”

    “mama曾经那么红，她如果不息影，她能赚的钱比你能给她的会多很多！”林谦握了握拳，语气带上了些怒意。

    “可你的mama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娶了她就要养着她，让她一辈子享福。一个男人养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爱。娱乐圈那么复杂，我不想她活得辛苦。”

    林谦勾了勾嘴角，讽刺的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mama要的是什么？她要的爱又是什么？”

    林云张了好几次嘴，最后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她最终退出娱乐圈，是……因为怀了你……后来……也是因为你……”

    林谦嘴角的讽刺更甚，他咄咄逼人地反问：“你贪污受贿是因为mama，mama失去自己的人生是因为我，所以只有你是圣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对不对？”

    “我……我……”林云被问地说不出话。

    林谦远远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mama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自私吗？你害怕mama再一次回到众星捧月的日子，你怕她会遇到别的诱惑，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瞒着她帮她退掉了工作邀请。你把她养在家里，让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甚至慢慢练飞的能力都丧失了……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等着你喂水喂食，然后有空地时候去逗她一下。”

    因为语速过快，林谦的胸口有些起伏，他平复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以为，等到mama的生活中只剩下你的时候，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你就可以不用再担心她会离开你了吗？可谁又能知道，mama最后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呢？

    你一直以为你最爱的人是mama，可是事实上呢……你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呀……我的父亲!”

    他没有资格去恨自己的父亲，他只是为mama地一生感到不值。

    在他的注视下，那位在记忆里一直很意气风发的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挫败地低下了头，最后居然抱着mama地遗物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谦恍惚了一下，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林云吗？

    他很想问一问已经在天堂的mama，下辈子是否还愿意选择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耳边又响起了mama临终前的另外一个嘱托，林谦恢复了平静之后有一次开了口：“我小时候犯错，你都会跟我说－－如果一个人犯错了，逃避或者狡辩都是不对的，只有勇敢承认错误，才是好孩子。”

    林谦转过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去自首吧……如果立功的话，还有机会活着出来。”

    他留了父亲独自一人在那里，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