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逃徒_分道扬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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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道扬镳 (第2/2页)

瓦诺娃重新回到座儿上,跟顾纬越说:“顾先生,令尊还不知道你进了医院,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可能今天一天都在睡觉,需要我们告诉他一声吗?”顾纬越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现在情愿他以为我死了。我跟他要是见面太多的话,不光他会对我不舍,我也会对他不舍。你就帮我劝他别为我请律师就行了。”

    伊瓦诺娃点了点头,朝俞鸿钧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儿,说:“过来坐吧,你看我们这一个伤者,一个女人,相信睡了一天的你,精神总不会比我们差吧?”俞鸿钧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晓得晓得,既然你们这么有雅兴,而这也算是我的工作范围,我就将就陪你们一下喽。”伊瓦诺娃“切”了一声,没作理会。

    “那我们聊些什么?”俞鸿钧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要不就继续说我的故事吧。”顾纬越说道:“此前,我一直以‘那个男人’来称呼自己,这样说确实很累。”岂料伊瓦诺娃竟从自己的提包里掏出一部录音机,说:“好呀,我可是你的忠实听众。”俞鸿钧愣了一下,道:“没想到你还真有备而来!”伊瓦诺娃却说:“相机,录音机,均是作为一名记者的标准配置好不好?”

    顾纬越笑了笑,道:“我忘了我上次说到哪了。”

    “你放了那医院的姚院长。”伊瓦诺娃不加思索地说:“我可是把你说的事全都记在脑子里了。”

    “谢谢。”顾纬越笑着说:“我把那姚院长放了,是因为我觉得他还可以帮助到许多人,不该就这样死掉。不知道他是为了报答我的不杀之恩,还是因为他感觉到我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不但命人救回那个差点被他冻死的女人,甚至还答应了我的要求,用他的车把我们送到了当地的汽车客运站。他这样做的确是触动了我,虽然当时我不敢确定他是真心如此,还是故意装作,但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我回想起我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湘潭,我都宁愿相信他当时是真的。有时候我还会想,他是否还在做着那些黑色善事?那江医生夫妇的孩子是否已经得到了治疗?还有那小女孩的心脏也是否得到了延续?”

    开车送他们去客运站的是江笑群。为了谨慎起见,顾纬越依然戴起那副装扮——墨镜鸭舌帽,他甚至让姚尚权和卢慕馨陪同前往,免得他们背地里搞些什么小动作,毕竟人心还是难测的。在去往客运站的途中,姚尚权好奇地问顾纬越,既然他不是刑警,为何却有手枪跟手铐?顾纬越则没作理会,他不想多作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到达客运站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来,但候车厅里,已经坐满了等车的乘客。别过姚尚权等人,顾纬越在暗处观察了一段时间,才牵着邹嫣颐来到售票厅。按邹嫣颐来时的建议,他们准备前往江西南昌,去投靠邹嫣颐的姑妈。

    她说,她爸有四兄弟姐妹,她的老爸排行老四,姑妈排行老二。但她老爸跟姑妈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那是因为她爷爷以前是地主,娶了两个老婆,大老婆生老大跟老二两个女儿,偏房就生了老三跟老四两个儿子。老爷子对为其延续了香火的偏房疼爱有加,两个老婆经常为此争风吃醋,这种家庭内部矛盾也毫无悬念的波及到尚未懂事的四姐弟。还好老爷子吃得住两个老婆,免得这种斗争日益恶化。

    说到邹嫣颐的老爷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一生人除了学会管教老婆之外,就剩下剥削农民和吃喝玩乐嫖赌。解放战争后,老爷子的家产全被充还给当地的贫苦农民,家一下子成了空壳,老爷子悲愤地把自己挂上屋梁,匆匆不足三十年的人生,作孽无数,死前竟还留诗一首于墙上——

    “忆记当年财帛厚,岂料今逢贼与寇。宁作腐朽土中骸,不作摇尾乞怜狗。”

    可见这老爷子临死之前还不知道自己作的孽终将自己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劳动人民高呼解放万岁的声音下,老爷子也一头扎进了黄土,作他的“土中骸”去了,不过就可怜了两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相依为命。不久之后,这个名存实亡的家也跟着散了,两伙人各散东西,大老婆带着两个女儿在乡下定居,小老婆带着两个儿子到城里糊口。

    要说这四个子女的命运,那还真得看是谁教导的。

    大老婆虽是小女人,但为人还是憨厚。她教育两个女儿,说自家已今非昔比,昔日老爷子留下的债,今后得靠她们母女仨来还。她把两个女儿教育得有板有眼,生活虽是艰苦,也毫无怨言,更主动接受改造教育,母女三人很快就摘去了地主的帽子,几经艰辛终于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老大还嫁了乡下一户当时成分也不太好的人家,生活自给自足,现在也儿孙满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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