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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 博弈(7) (第1/1页)
基于对仲简的性格的分析,吴澜已经预见了这一幕。 这里面的道道其实并不复杂,稍微对心理学有些研究,或是有长期与人打交道的经验,都可以做到。 其一,仲简身份高贵,且以他高贵的身份为傲; 其二,商贾在这个时代是贱业,商君变法后的秦国更重农抑商,尤其鄙视商人,就连户籍里都专门设了个市籍,对商贾课以各种杂税,还有种种不平等的对待; 其三,仲简曾在燕国为谍,是以商贾身份做掩护的,这期间必然饱受歧视,称得上忍辱负重,如今重回秦国,见了商贾肯定会触发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能有好脸色才怪; 其四,从燕赵边境返回秦国的途中,仲简已显露出对胡庸的轻视。 综合以上四点,吴澜要是不趁机谋划些好处,就算不得一个水准线之上的腹黑穿越者了。 “胡兄,此行仓促,未提前告知,还请胡兄不要介怀。” 这些心思一闪而过,吴澜拱了拱手,做出赔礼道歉的姿态,也刻意显出对胡庸的充分尊重。 有对比,印象才能更深刻嘛。 “怎么会介怀呢?” 胡庸哈哈一笑,道,“仲简先生和澜弟能来寒舍做客,欢迎之至!” 说着,胡庸伸手往里一指,做出个“请”的姿势,“仲简先生、澜弟,里面请。” “仲简先生请,胡兄请。” 吴澜也学着胡庸的模样,让仲简和胡庸先走。 “吴澜先生请。” 仲简这回倒没有托大,而是礼尚往来,给足了吴澜面子,却又直接忽略了主人家胡庸。 这一幕落进胡庸眼里,再次隐隐刺激到了某些地方,有些疼,又有些酸。 疼是因为仲简始终没正眼看他。 酸是因为羡慕甚至是嫉妒吴澜。 不过胡庸很好地将自己的心思遮掩住,脸上的热络神情不减半分,沉声吩咐家老:“一定要招待好仲简先生和澜弟的随从。” “喏。” 家老躬身点头,自去接待二十几号随从们。 胡庸则引着仲简和吴澜来到偏厅。 这里已布置好酒席,乐师和舞女也在场。 “仲简先生请坐。” 胡庸索性将谦卑进行到底,让出了本应属于主人家的上座。 仲简也不推脱,直接走了过去,大剌剌坐下。 座次以左为尊,在胡庸的盛情安排下,吴澜便坐在仲简左手边,胡庸自己则坐在仲简右手边。 位次既定,三人坐好,在胡庸的示意下,乐师鼓瑟吹笙,舞女翩跹起舞。 “靡靡之音,都散了吧。” 可是刚开始奏乐起舞,仲简便冷着脸,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 胡庸的牙帮子瞬间咬紧,然后立马松开,冲乐师和舞女们大声斥道:“没听见仲简先生的话吗?都撤了,赶紧撤了。” 乐师和舞女们赶紧抱着乐器、拽着舞裙匆匆离开,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便惹来灾殃。 胡庸这时看向仲简,谦然说道:“仲简先生恕罪,在下不知仲简先生不喜舞乐,自作主张,惹得仲简先生不悦,真是罪莫大焉,我自罚三樽,以为赔罪。” 话音落下,胡庸自斟自饮,接连饮满三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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