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心事_一个老好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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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老好人 (第1/1页)

    一如离开大家的那段时间里,每日里子张除了睡觉,就是看电影,───不看小说,他更没事做。

    一如走后他爸就不让他出去工作。一个老人面对寂寥的空房子,很容易触目伤怀,尤其是一如的房间,自从一如走后,子张父亲再也不在那个房间睡了。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决定写小说,写关于他母亲的回忆录,此外还要看驾考宝典,就在昨天,他报名学驾照了。除此以外他很少动过笔;也很少在社交账号里跟人发信息闲聊;怎么说呢对于隐私,他向来很注重,不愿别人知道他的踪迹。

    况且子张的性格,也有几分变换了。本来是多愁善感的,常常沉思空想,现在几乎没有思想:过去的,他不愿去想;将来的,他又不敢想。人们都是命运的玩具,谁能逃避命运的掌控?谁敢说今天依你自己的愿望安排定下的计划,不会在明天被命运的毒手轻轻地一下就全部推翻了呢?过去的打“击”,实在太厉害,使他不敢再自信,不敢再有希望。现在的他只是机械地生活着。

    近几日,子张一直在追《儒林外史》,看着里面半文不白的文字,让他以为自己也可以写小说,他相信他自己有文学才能,他应该做这件事。但是这句话“正如一个嫌疑犯说自己没杀人一样不可信。所以信不信由你吧。”

    放下书,他揉了揉太阳xue,抓起身旁的手提电话,按了下显示屏,原来已经十一点多了,“父亲去ML有段时间了,大概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吧,”这样想着,心越发得不安了,桌上的书已不能让我彻底心静。

    子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把前前后后细想一遍,哪怕想完只能哭一场呢,也好知道哭的是什么;事情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本以为讲大话能随心所欲,可现在我脑子已经追赶不上了。

    上哪儿去呢?这就成个问题,先不用想到别的了!可是去了又能怎样?逃避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陷入了窘迫之中。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爸喜气冲凉地跑进门,劈头一句话,就是:

    “嗬,能有什么事。”说着父亲扬起手里的体检单晃了几下。

    那时一如也坐在屋厅里坐着看电视,听到脚踏声,转过头看,是她丈夫回来,便想问体检的事,可被他爸抢先去说。

    “没事就好,”一如兴味地问,“那荔枝怎么说,”

    “荔枝说她全看过了,一切正常。”子张他爸显然是十分兴奋,“当时我去拿体检单时,以为咱儿子身体真有事呢。”他满意地握着手。

    子张信手接过妈手中的体检,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五张体检单,“至于吗,这么多,”他心想。细看后才知道如此,现分门别类如下:

    保健科,肝功能(两张);蛋白质(两张)

    儿科普儿区,血常规五分类(一张)

    其中又分血清,血液两大类检查,想不到小小的抽血检查,居然能查那么多东西。在血常规那里,他找到问题所在,───淋巴细胞百分比超标了,达到百分之四十一点三(41.3%)。

    这算什么?他默默回房。

    子张躺在床上,“呼,”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地了,可是之前讲大话的事呢,不就穿帮了吗?既然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被炒,那又因什么事呢。子张能想到这点,他爸妈也同样能。

    门外有些声音,难道她们出去干农活了?

    子张轻轻地爬起床,挪着碎步走去开门,裂开个小小门缝。左右看,没人,他的心顿时放松极了。大摇大摆地走岀去,到窗外望了望,屋内咳嗽的一声,一如的声音!

    “出来了,给妈说说怎么回事?”一如躺在凉椅上,没看我,“儿子,该不是上班玩手提电话吧?”

    子张一听到这话,觉得天都塌了,心想:“糟糕!”子张不敢接话,只觉得嘴里虽有千言万语为自己辩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觉得喉里堵着一团热气。

    “这是怎么啦?”一如像是要哭的样子,“当初你有工作,我不知有多高兴,还每晚打电话给你说长道短叫你安心下来工作,就连家里的外甥和你通话,我也叫她们不要问‘阿舅几时回”之类的话。可万万没想到,一个多月,四十天都不到,你又跑回来了,是不是上班常玩手提电话,人家才不要你哩!”

    子张还是一言不发,呆站着。

    “你倒是说话呀,愣着算得了事吗?说,到底怎么回事?”

    子张知道自己有口难言,照实话说吧,那只会更令母亲伤心,何况他已经不想再骗她了。他好容易找到一句话:

    “妈,我知错了。”

    “你看你爸,这次回来又不知什么时候再有工作,”一如瞪了他丈夫一眼,又说:“你去年是这样,今年又是,你想吊儿郎当到哪时?就算不为我们想想,也该为自己将来考虑啊,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是啊”。他爸接过一如的话,“男人嘛,要有一点事业,没工作就没饭吃,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意思手长长向家里人要呢,就算你现在打工赚了点小钱,可迟早会坐吃山空啊!”

    子张万分惭愧的低下头。

    “再说了,年轻时不赚点钱,难道想等老了喝西北风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爸妈离开家出去干农活儿,等子张察觉时泪眼如雨,双脚麻木,他无力拖着双腿回到房里。落在地下的体检单也没心情捡。

    子张躺在床上,回想起她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也不想听,只觉得她们的话让他刺耳,令他难受。

    那种感觉就好像《围城》里写的“初次尝透恋爱后遭遇失恋的心情——痴钝而且无感觉。过些时,像从昏厥里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就像因蜷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了血脉流通,就觉得刺痛。刚才囫囵吞地忍受的整块痛苦,当时没工夫辨别滋味,现在,牛反刍似的,零星断续,细嚼岀深深没底的回味。”

    2

    在子张的印象中,一如表达对子女的爱的方式很含蓄,不像一般其他人,或从电视里看到的,往往扮演这个角色的都是父亲。

    在子张读四年级的时候,他们俩兄妹才知道自己的生日,因为每年过生日,一如总会煮一个鸡蛋给生日的那个吃,年年如此。有时家庭生活过得好或者农活不多时,就会自个儿给子女炊(蒸)蛋糕。可是当她的两个幼小的子女问她几时生日时,她却说了只要你们听话,天天都是妈生日。

    真的,貌似子张活了二十多年了,也没有在他生日那天去蛋糕店里买过蛋糕来吃。他的meimei,外甥们一到生日,一如总会提前到蛋糕店里订做蛋糕。

    不是子张不想,是完全没必要,也可以说他自己很任性,换句话说是一如对他的宠爱。

    子张说不要订蛋糕,因为他不喜欢吃奶油,所以一如由着他的性子,给他“炊蛋糕。”

    后来一如也坦言说自己不喜欢吃蛋糕店里的蛋糕。尽管每年都要订好几个蛋糕,因为孩子们喜欢。

    但子张老是觉得自己买蛋糕粉回来自己人炊才是最好吃的,因为你不单可以拌料甜的浓度,而且还可以亲眼目睹一如做蛋糕时的神情,是多么慈祥,永远一副开心的样儿。

    以前小时候,子张就很无理取闹,喜欢吃什么就要马上拿到手或者立马就要吃到。在他读小学时,邻居小伙伴过来跟他们打牌,打了好一会儿,见到邻居小孩的刀掉下来。

    那种水果刀是可以自由收缩,比较锋利的。以前那个年代比较流行。所以他一看到就偷偷捡起来,可他大喊大叫地:“我捡到一把刀了。”真是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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