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二拍)_第4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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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 (第3/3页)

知道的。同学堂了四五年,各有十四岁了,情窦渐渐有些开了。见人说做夫妻的,要做那些事,便两个合了伴,商议道:”我们既是夫妻,也学者他每做做。”两个你欢我爱,亦且不晓得些利害,有甚么不肯书房前有株石榴树,树边有一只石凳,罗惜惜就坐在凳上,身靠着树,张幼谦早把他脚来跷起,就搂抱了弄将起来。两个小小年纪,未知甚么大趣昧,只是两个心里喜欢作做耍笑。以后见弄得有些好处,就日日做番把,不肯住手了。

    冬间,先生散了馆,惜借回家去过了年。明年,惜惜已是十五岁。父母道他年纪长成,不好到别人家去读书,不教他来了。幼谦屡屡到罗家门首探望,指望撞见惜惜。那罗家是个富家,闺院深邃,怎得轻易出来惜惜有一丫鬟,名唤蜚英,常到书房中伏侍惜惜,相伴往返的。今惜惜不来读书,连蜚英也不来了。只为早晨采花,去与惜惜插戴,方得出门。到了冬日,幼谦思想惜惜不置,做成新词两首,要等蜚英来时递去与惜惜。词名一剪悔,词云:

    同年同日又同窗,不似鸾凰,谁似鸾凰石榴树下事匆忙,惊散鸳鸯,拆散鸳鸯。一年不到读书堂,教不思量,怎不思量朝朝暮暮只烧香,有分成双,愿早成双

    写词已罢,等那蜚英不来,又做诗一首。诗云:

    昔人一别恨悠悠,犹把悔花寄陇头。

    咫尺花开君不见,有人独自对花愁

    诗毕,恰好蜚英到书房里来采梅花,幼谦折了一技梅花,同二词一诗,递与他去,又密瞩蜚英道:”此花正盛开,你可托折花为名,递个回信来。”蜚英应诺,带了去与惜惜看了。惜惜只是偷垂泪眼,欲待依韵答他,因是年底,匆匆不曾做得,竟无回信。

    到得开年,越州大守请幼谦的父亲忠父去做记室,忠父就带了幼谦去,自教他。去了两年,方得归家。惜惜知道了,因是两年前不曾答得幼谦的信,密遣蜚英持一小箧子来赠他。幼谦收了,开箧来看,中有金钱十枚,相思子一粒。幼谦晓得是惜惜藏着哑谜:钱那团圆之象,相思子自不必说。心下大喜,对蜚英道:”多谢小娘子好情记念,何处再会得一会便好。”蜚英道:”jiejie又不出来,官人又进去不得,如何得会只好传消递息罢了。”幼谦复作诗一首与蜚英拿去做回柬。诗云:

    一朝不见似三秋,真个三秋愁不愁

    金钱难买尊前笑,一粒相思死不休。

    蜚英去后,幼谦将金钱系在着rou的汗衫带子上,想着惜惜时节,便解下来跌卦问卜,又当耍子。被他mama看见了,问幼谦道:”何处来此金钱自幼不曾见你有的。”幼谦回母亲道:”娘面前不敢隐情,实是与孩儿同学堂读书的罗氏女近日所送。”张mama心中已解其意,想道:”儿子年已弱冠,正是成婚之期。他与罗氏女幼年同学堂,至今寄着物件往来,必是他两相爱。况且罗氏在我家中,看他德容俱备,何不央人去求他为子妇,可不两全其美隔壁有个卖花杨老妈,久惯做媒,在张罗两家多走动。张mama就接他到家来,把此事对他说道:”家里贫寒,本不敢攀他富室。但罗氏小娘子,自幼在我家与小官人同窗,况且是同日生的,或者为有这些缘分,不齐嫌肯成就也不见得。”杨老妈道:”孺人怎如此说宅上虽然清淡些,到底是官宦人家。罗宅眼下富盛,却是个暴发。两边扯来相对,还亏着孺人宅上些哩。待老媳妇去说就是。”张mama道:”有烦mama委曲则个。”幼谦又私下叮瞩杨老妈许多说话,教他见惜惜小娘子时,千万致意。杨老妈多领诺去了,一径到罗家来。

    罗仁卿同mama问其来意。杨老妈道:”特来与小娘子作代。”仁卿道:”是那一家”杨老妈道:”说起来连小娘子吉帖都不消求,那小官人就是同年月日的。”仁卿道:”这等说起来,就是张忠父家了。”杨老妈道:”正是。且是好个小官人。”仁卿道:”他世代儒家,门第也好,只是家道艰难,靠着终年出去处馆过日,有甚么大长进处”杨老妈道:”小官人聪俊非凡,必有好日。”仁卿道:”而今时势,人家只论见前,后来的事,那个包得小官人看来是好的,但功名须有命,知道怎么若他要来求我家女儿,除非会及第做官,便与他了。”杨老妈道:”依老媳妇看起来,只怕这个小官人这日子也有。”仁卿道:”果有这日子,我家决不失信。”罗mama也是一般说话。杨老妈道:”这等,老媳妇且把这话回复张老孺人,教他小官人用心读书,巴出身则个。”罗mama道:”正是,正是。”杨老妈道:”老媳妇也到小娘子房里去走走。”罗mama道:”正好在小女房里坐坐,吃茶去。”

    杨老妈原在他家走熟的,不消引路,一直到惜惜房里来。惜惜请杨老妈坐了,叫蜚英看茶。就问道:”mama何来”杨老妈道:”专为隔壁张家小官人求小娘子亲事而来。小官人多多拜上小娘子,说道:自小同窗,多时不见,无刻不想。今特教老身来到老员外、老安人处做媒,要小娘子怎生从中自做个主,是必要成”惜惜道:”这个事须凭爹妈做主,我女儿家怎开得口不知方才爹妈说话何如”杨老妈道:”方才老员外与安人的意思,嫌张家家事淡泊些。说道:除非张小官人中了科名,才许他。”惜惜道:”张家哥哥这个日子倒有,只怕爹妈性急,等不得,失了他信。既有此话,有烦mama上复他,叫他早自挣挫,我自一心一意守他这日罢了。”惜惜要杨老妈替他传语,密地那两个金指环送他,道:”此后有甚说话,mama悄悄替他传与我知道,当有厚谢。不要在爹妈面前说了。”看官,你道这些老妈家,是马泊六的领袖,有甚么解不出的意思晓得两边说话多有情,就做不成媒,还好私下牵合他两个,赚主大钱。又且见了两个金指环,一面堆下笑来道:”小娘子,凡有所托,只在老身身上,不误你事。”

    出了罗家门,再到张家来回复,把这些说话,一一与张mama说了。张幼谦听得,便冷笑道:”登科及第,是男子汉分内事,何只为难这老婆稳那是我的了。”杨老妈道:”他家小娘子,也说道:官人毕竟有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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