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渎臣职成远伯血溅朝堂 (第2/2页)

心惊的听着姜叡絮絮报着新任职的官员况与弘文馆开设所遇之事。待到姜叡言毕，楚麟城也报起昭武阁内下放武将赴边关驻守学习一事。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静默不言。

    而那昨同兰卿睿一块来行谏礼部侍郎吕华元却跳出来上奏一折，他先是痛斥兰卿睿是何等短见，而后再表自己才疏学浅，饶是现在才知陛下之举委实英明。而后他躬一拜，竟是当朝深背诵长赋一篇——原是他昨归家后便做赋一篇，词里句中字里行间大力夸赞萧锦棠此令是何等壮伟千秋之举，萧锦棠本人又是何等少年英主。他这马只拍了一半，便听得萧锦棠眉峰直跳牙齿发酸。

    楚麟城看着吕华元谄媚的表现，心下对这位跳梁小丑一阵不屑。他摸了摸鼻子，又瞥见表僵硬的萧锦棠，只得在心里替他的友人尴尬。而在上思潮澎湃的吕华元却丝毫未觉自己的马拍在了马腿之上，他振袖举臂，正要为他对帝王的颂扬留下一个完美的结尾时，却忽的听宣政外骤起纷喧。吕华元一顿，下意识的侧首向宣政外望去——只见戍卫在宣政外的军拔刀持戈，忽然之间便将宣政外层层封锁。

    “启禀陛下，是……是成远伯闯。”就在萧锦棠正垂询外何事时，一位羽林郎便已佩刀而来半跪于前朗声向萧锦棠禀告外混乱之事。

    “这……”内群臣听得是成远伯闯，不纷纷议论起来。萧锦棠挑了挑眉，与凤座珠帘后的定国大长公主对视一眼后便微微抬手冷定开口示意那羽林郎下去传令：“成远伯既是孤的堂叔，有何不能上参政？宣他进罢。”

    “是。”那羽林郎闻令，微微颔首便起领命离去。不过瞬息，宣政外剑影刀光顿时敛去，萧承京一狼狈，被他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往上走。朝臣们纷纷侧首看着这位落魄的皇亲，或打量或怜悯或不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个割在了萧承京的上。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萧承京入竟不先行叩礼参拜，反倒是抬手直指站在中的吕华元，怒声斥道：“竖子可恶！奴颜婢膝，还有何为人臣之责？！尔等食君禄，却泯灭臣职，你可还记得，你昨是如何请愿于太师，要与之入宫行谏陛下的么？！”

    “陛下明察！”吕华元一听，忙对萧锦棠叩首肃礼慌忙道：“是微臣见识短浅不知好歹，又看着兰相是为帝师，想来兰相之行亦是心为陛下心为大周，方才愿与兰相一同入宫行谏……可微臣如今已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微臣之心，从头至尾只忠于大周，只忠于陛下呀！”吕华元说罢，起转头望向萧承京，通红着一双眼，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颤声道：“倒是成远伯，从头至尾只为一己之私，如今进不知礼数不说，还上失仪，血口喷人！”

    “你！”萧承京气急，顿时面色苍白如死。

    而萧锦棠听得吕华元这一通辩解，却只是微勾唇角，似看了一出饶有趣味的余兴节目一般：“成远伯与吕侍郎之间有何恩怨，孤并无兴趣知晓。然吕侍郎有一点却说得没错……成远伯，你这般大费心力的劝谏，不就是为了保住你跟你那两个儿子的官职么？”萧锦棠说着眼神一凛，他拿起御案之上的一封奏折甩至萧承京的跟前，声色冷寒如冰擦铁：“你只是不满孤撤了你们的官职而已……什么劝谏？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拿着家国大义当幌子罢了！”

    萧承京浑颤抖，却是怎么也难以俯下去捡落在足畔的奏折。他只听得萧锦棠冷冷一笑，肃声道：“这是听风执令使的折子，成远伯不妨看看——令郎们为修文校书使，主管文史监管编书之事。可编书？编的都是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当真以为孤不识字？还有让属下代笔，以至于错漏百出。书成之后，再忝题自己名姓？！”

    “先帝尚在之时，修文阁里曾有走水之事，是有人不小心碰落烛火，最后竟焚灭了尽阁中四分之一的古籍……而原因竟是，令郎带青楼子于阁中狎玩故碰落烛火引起走水。”萧锦棠说着怒拍桌案，冷声肃振：“如此荒唐之事，难道成远伯还要继续听下去么？！而如此荒唐之人，又有何资格忝居臣职？！孤不废爵位，已是看在宗亲之上。臣职所属，当为贤能者居之不是么？”

    “陛下英明——”听得萧锦棠之言，上群臣忙俯叩拜：“臣等定当修贤举能，为陛下分忧，为大周尽忠——”

    萧承京见此状，嘴唇颤颤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近乎是呆立在原地，一时心火郁结，竟是脸都憋得紫了。萧锦棠不再看他，只是拂袖起。福禄见状一甩麈尾，忙高声宣布退朝。众臣再度行参叩拜后，纷纷鱼贯而去，想早些离了这是非之地——可礼部侍郎吕华元却不然，他行至萧承京跟前，脸上堆满了小人得志的笑意：“成远伯，您好自为之哪——”

    ——可说时迟那时快，吕华元话音刚落，笑意尚挂在嘴边，便见萧承京脖颈一仰，顿时一口鲜血喷的他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