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轻取吕宋 善后顺利 (第2/2页)

会议纪录，公告周知。

    下一个提出意见的是，吕宋新总督迭戈.德.萨尔塞多，他表示，我军在他家安排两位全副武装的战士看守，身上还配挂两枚毁灭性武器，让他全家人都觉得已遭受软禁，深感不安，如此与搁下原先承诺可以比照国民，给予优惠待遇不同。

    我的答复是，我原先承诺是两位总督可以比照国民，给予优惠待遇，两位总督的个人、家人及家产必须给予保护、不受剥夺、不受侮辱。因此在马尼拉的情势尚未稳定时，我军必须派人保护两位总督公馆，我估计明天此时，我军的警卫就会撤走。

    再下一个提出意见的是，吕宋老总督萨比尼安诺.曼里圭.德.拉拉，他表示，在吕宋的西班牙人多的是富商巨贾，每人发给二十两银子作为安家费太少了，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安定不了人心，应该要给二百两才够。

    我的回答是，有个事件在总督府应有档案可查，我现在不想追究此事，但也不会忘记此事，只待将来作为一个历史事件作研究，提供给后人一个警惕之用。

    过去六十多年来，西班牙人在吕宋岛上针对讲华语方言的华人所进行的屠杀行为，分别在1603、1609、1639、1662年总共有四次大屠杀。华人遭到集体屠杀的人数应在十五万人以上，超过当时华人人口的半数。

    一直到前年，永历十六年（1662年，清康熙元年）第四次吕宋大屠杀，应该就是在搁下手上做的。

    而且四次大屠杀基本上都毫无理由，也未经审判过程，就是赤裸裸的集体屠杀。当地的原住民也曾多次配合，也有部分的早期移民华人，曾参与西班牙人的屠杀行动。

    所以此次我军对待在吕宋的西班牙人是有些苛刻，那只是为了稍稍平息众怒，是不得已的做法。《圣经.路加福音》第十五章中耶稣基督（Jesucristo）也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佛法《四分律》的阐述更进一步地要求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得饶人处亦饶人。」

    这时吕宋老总督萨比尼安诺.曼里圭.德.拉拉面如死灰，他还以为干了那种做了违背良心有损道德的魔鬼恶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极其隐蔽，不为人知。却没想到别人是如数家珍，一清二楚。

    我继续说道：「为了不让仇恨的种子继续蔓延，本段谈话不列入纪录。」

    会议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谈到这里没有人继续发言了，我就宣告散会。

    请王栋、方志斌将会议纪录给我看过之后，由总督府官员誊写中文、西班牙文各二百份，除张贴于马尼拉市及奎松市地区显眼处，每个屯垦区亦张贴中文、西班牙文各一份。

    这时塞巴斯蒂安.雷诺将军与傲骨将军奥古斯丁.德.塞佩达已提前一刻到达，正由侯嘉亮、霍震及一位华人总督府官员在偏厅作陪接待中。我一看了两位将军，与施琅的气质倒真的是有几分相似，都是酷酷地不苟言笑的样子。

    六个人一起走进餐厅，我问雷诺将军、傲骨将军可以不可以学习硬颈队长阿斯图里亚斯亲王，不在军营的时候，身体放柔软一点，脸上多一点笑容？

    两人齐声问我：「此话何意？」

    我说道，硬颈队长每天打熬身体，力大如牛，当他被我制伏时，永不屈服，我当时对他动强，但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我认为他是是一个合格的职业军人，我非常尊重他的军人素质，所以也没有勉强他，后来就成为好朋友了。

    但是硬颈队长平时却表现得温文儒雅，像个学者，军旅带给他身体的强力形塑、情感体验和精神烙印等都不显山，不露水，不动声色。但是隐藏在他背后的却是强健的身体、抖擞的精神、和英姿勃发的阳刚之气。这就是元帅的气质，职业军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胜任元帅之职了。

    两人默默不语，似乎深有体悟。

    晚餐大家就对于元帅应具备的素质和能力，提出许多不同的见解和讨论，我综和大家的看法，认为一个好的元帅，并不一定要能征善战、武艺高强，这些方面该是战将具备的素质，而元帅需要的是「运筹帏幄，决胜千里」，因此头脑冷静、具大局观、心地仁慈，才是一个好元帅的要件。

    施琅问道，宋.陈无靓《事林广记.警世格言》曰「义不主财，慈不主兵」，《增广贤文》亦有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因此向来将兵着，均奉行「军令如山，不能有妇人之仁。」之古训，为何主公却强调，心地仁慈才是一个好元帅的要件。

    我回答道，伯父问了一个好问题呀！军纪严明、军令如山这的确是掌兵者均必须奉为圭臬的，而且要深信不疑，不能有片刻松懈，不能有妇人之仁。但与我所谓的「心地仁慈」是有很大不同的。

    我所谓的「心地仁慈」是要充满浩然之气，对全体人类充满博爱与仁慈，不但爱惜部属、照顾部属并及于部属的遗属，保护人民，进而爱惜敌方战士的生命，如此才不会兵越打越少。

    若能如此则部属敢拚、敢战，又可获得人民的信赖、拥护因此无后顾之忧，敌人也不会跟你死磕到底、亡命拚搏，如此就可以迅速、适时地结束战争。

    《孟子.梁惠王.上》亦有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所以仁者在位，心地仁慈，发政施仁，故王者王天下也，莫之能御也。

    整个午餐时间，就在一个「好元帅特质」的议题上热烈讨论，大家心思一致，像是个合作无间的团队。午餐就在这样一个和谐、友善的气氛下结束，两位酷酷地不苟言笑的西班牙将军，这时脸上也如冰雪初融，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