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3/3页)
一探究竟的好奇感。 “马,民儿,马车,快去后面看看,马车还在不在?”袁尚民被父亲吓了一跳,只见他倏地站起来,嘴里虽然说得很清楚,眼睛却仍然直直地看着前方,袁尚民听见周边的人也被震惊了,安静了好久,父亲将眼光勉强扭到他身上,茶馆里才又嘈杂起来。 “好了,老哥你终于还了魂了,你儿子说你们被下了药,还在我店里丢了东西了,我也只得自认倒霉,少不得要和你们二位到巡捕房走一趟,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警察说个清楚。”
袁正德听不见儿子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耳边有个人说要与他去巡捕房走一趟,或许他听见了,不然他缘何会怕成这样,丢下儿子自己就跑了出去。 “嗳——你别跑啊,你跟我去巡捕房说清楚,日后可别又回来找我!”佟掌柜在后面招手喊道。 袁尚民不知父亲为何就跑了,喊了一声爹便也拄拐要去追。 “拦下他,拦下那个瘸子!”袁尚民听见佟掌柜在身后喊,紧接着,自己就被那个腰粗气横的看客一把抓住,挣脱不掉了。 “还想跑,连丢的东西都不要了,我看八成丢掉的,也不是清白得来的东西。” “你为什么怕见差爷,你跑干嘛?” 两个留下来一探究竟的人在一旁猜测,袁尚民却并不担心,他眼睛望着茶馆敞开的那扇门,心里却牢牢跟着早已看不见的父亲。 “你别跑,跟我去巡捕房说清楚,与我无关了,去哪里都随你。”佟掌柜走到袁尚民身后,袁尚民仰着头侧眼向他看过来,不料佟掌柜却拿了他的拐杖,放到袁尚民够不着的一张桌子后面,然后又走回来对那抓着他的人说:“先放开他,一会到了巡捕房再说。” 袁尚民这才被那腰粗气横的人松开头发,因被他抓得太紧,一松手,袁尚民便往前一倾,好在正前方有一条板凳可以扶,才没摔个大马趴。 “你们要干什么?”当一群人押着袁尚民出来时,袁正德牵着马车堵在茶馆门口,高声喝道。 “你们莫名其妙闯进我店里,总得有个交待。”佟掌柜被袁正德的喝叱唬得底气都漏光了,但却仗着一群茶客,尤其是腰粗气横的那位撑腰,便提着胆上前说。 “你要如何交待?我们父子从岳西小村来的,昨晚进城已近午夜了,因为跋涉得辛苦只好找间旅店歇下来,因见你店里还亮着灯,便进来要了点吃的,准备歇息一晚,谁料被下了药,钱财珠宝都被盗了个精光,你要我交待,我倒要问你,为何你一间茶馆,还在楼上设着客房,莫非这白日天你做着卖茶的生意,夜里头你还干这欺客盗财的勾当儿?” “诶——我警告你,别平白无故地冤枉人,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楼上设着两间客房,那是官家常年包的雅座,这常来常往的客人,可都是知道的,你别平白无故地冤枉人。” “我且不问你为何设这雅座,我只问你为何大半夜的,你茶馆里开点明灯做黑生意?” “那是有人趁我店里打烊了,盗开了门借了我的地儿。”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的?”袁正德立即追问佟掌柜,围着替佟掌柜撑腰的茶客们听见了,也纷纷表示同样的疑惑。 “胡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店里打烊了就只有一个小伙计住这儿守夜,我怎么会晓得有人进了我店里借我地儿做黑生意!” “那就把你那小伙计交出来!” “对呀,叫那伙计出来。”茶客们也纷纷赞同。 “他几日前就跟我辞了工,今日一早,我结了他的工钱,他早就走了。” “这么说,是你那小伙计干的了?你要我给个交代,恐怕你得先交出你那伙计来吧!” 茶客们渐渐地向佟掌柜凑拢过来,这令他感觉到势单力薄,仿佛这些人聚拢来,是为了绑他去巡捕房的。慌乱间,他立即抱拳向袁正德赔笑道:“老哥原谅啊——老哥请原谅,这伙计在我这儿做了一年工,佟某却不知他是哪里人呐,此刻人都走了,老哥叫我如何找得到呢?” “找不到人,我这丢失的东西可问谁要回来呢?” “老哥都丢了些什么?”佟掌柜笑着贴上脸来问,袁正德却并不肯说,袁尚民见了父亲脸色,便插进话来:“丢什么与你什么相干?莫不是你要赔给我们?” 茶客和过路停留下来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称赞说:“这小伙子说得对,是不是你佟掌柜打算赔偿他们啊?” 佟掌柜侧过脸的瞬间,脸上的笑也立即换了样式,只听他对大家说:“若是丢了随身盘缠,佟某便是赔些也不打紧,但若丢的是不干不净,违法行凶的赃物,佟某便不只不赔,还要与众乡亲将他们俩送官办理才对,各位听佟某说得可对?” “你——”袁尚民听了,一腔正气立即涌上来,堵在喉咙里只发出一个声音。袁正德却乐了,极轻松地说:“我们父子今日正要往警察厅刘厅长家中赴宴,在你佟掌柜店里丢失的,正是备给刘家大公子结婚的贺礼,佟掌柜若是要往巡捕房与袁某对质,恰可乘着袁某父子赶的马车去,报了案咱们父子好赶往刘府里吃酒去。” 围观的人们听了立即发出一阵唏嘘声,佟掌柜自知理亏,不敢与袁氏父子对质,便笑脸赔着不是。袁正德一看天已不早,也并不深究,扶了袁尚民上车,又从茶客手中接过他的拐杖,驾马车冲开人群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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