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2/2页)

长交给警官审阅。虽然我只得到了八分，但亦知足，唯一让人感到不服的是东方是上口袋的，是我的前道工序，我上一件门襟他就能上好几个口袋，所以他干的杂活多一点。就这样，在工时上，大组长就让他高过了我。我认为这是极不合理的，不要说技术含量了，就是各方面我都丝毫不比他差。我的分下降，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经济条件好，大组长和他一起吃饭。

    当大组长问我对这次的奖励分考核有无意见时，我便问他工时是以什么为依据定的？当着几个人的面，他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说了句没意见。其实我很清楚，即使说有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和说没有一样吗？说有意见，他就会把有意见人员名单报给警官，然后警官来个思想教育而告终，结果还是不会改变。这么说，不是我信口开河，而是长期观察生活的经验。

    在大组长第二次问我对这次考核有无意见时，我不高兴地说：“有和没有还不是一样？”我自心里愤怒，不是为自己的奖励分，而是为这种邪恶。

    对脾气“坏”的讲技术含量，让他拿高分，对技术含量低而关系不错的人，就讲杂活数量。可对于论技术含量不低，论杂活数量不少的我，他讲的是什么？

    每月奖励分中队是按人均六分分到组里，由大组长具体分配。我得到八分，就意味着别人在六分基础上少了两分……

    今天分别给大爷家玉玲和小燕两个meimei写了回信，不知不觉竟用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身为大哥，真不知该怎样引导她们的人生……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大组长就让我出工，在走出监房大门时他告诉我，这个月给我九分，不是八分了。还告诉我能多给我一分，是因为刚才分配分的时候，到最后剩下了一分，所以就给了我。

    当时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很厌恶这种玩小心眼的人。能多给我一分，我认为应该是因为他在问我给我八分有无意见时，看到我脸色不好的缘故。当然，更重要的是良心，一个人行为上有愧，良心怎么会安稳？

    晚上在车间六楼交活时，不经意间竟发现南边居民楼中有一对夫妻在跳舞。看着看着，我的心又飞回了家乡1998年的蓝天歌舞厅，我好像又听到了那令人陶醉的舞曲音乐……几位最佳舞伴也一个个走进了我视线……转眼间已经五年了，可那一切仿佛就是昨夜。我真的不能再向外观望了，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十月十日星期五多云

    是谁使我如此绝望？是谁让我如此消沉？是谁让我如此悲伤？是谁让我如此惆怅？是什么使我如此憔悴？是什么使我目光呆滞？是什么使我心灰意冷？是什么让我“憎恶”人生？……

    我的日子满是愁苦，满眼尽是凄凉，主啊，唯有你是我绝望中的指望，若没有你，我想我会闭上我的双眼，不再目睹这凄凉的世界，永远不再睁开，也不再承受这万般无奈的痛苦煎熬。主啊，快来，我信你使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受刑……

    十月十一日星期六小雨

    连绵细雨，淅淅沥沥，一日未曾断。乌云满天，大地黯然，囚子心愁烦。望天茫茫，望地茫茫，怎不断人肠？望远望不到，眼前是铁窗，满是哀与伤。

    十月十二日星期日小雨

    今天气温突然下降，冻得我赶紧加上了衬衣衬裤。

    今天虽是礼拜天，可晚上却意外的出工了，惹得大伙叫骂起来，怨声沸腾。我也有些困惑：既不是赶着走活，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为什么礼拜天的晚上还不让休息？改造的路啊，真的好悲惨。

    主啊，看看你的孩子，看看这个可怜的群体，求你怜恤这些困苦无助的人，勿让我们担负倾斜的担子，免得摔跤。主啊，求你安慰我的心，求你看顾、保守你的孩子。主啊，求你应允我的祈求祷告，救赎我们这个群体脱离不义、不法的事。阿门！

    十月十三日星期一多云

    九点十分，贺警官就让大家收工了，而此时一、二车间还在干着活。我有些为贺警官担心，这样长期下去，监区领导是否会对他进行批评或打击，因为他这样是与监区领导的意愿相背而行的。

    恍如梦境的岁月，日复一日重演着悲剧。不甘心、不愿意，不能改变，无奈、悲叹，无人怜。

    冷酷无情的岁月，摧残着我的人生，让我的生命毫无意义地归于尘土。

    十月十四日星期二晴

    白云悠悠，秋阳高照，让人精神特别爽。目之所及，都显得格外壮观、美丽。想想我的家乡，秋收秋种应该已经结束，田野上也应该是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了。假如能站在那片土地上，那是多么幸福！家乡啊，亲爱的家乡，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地方，何日才能重回你的怀抱，去尽情享受你的温情。

    十月十五日星期三多云

    今天监狱通知服刑人员，让在本月告知直系亲属来接见时带上身份证、户口簿、还有一张照片。监狱将重新办理接见手续，输入电脑储存，以后电脑里没有登记的将不给接见。

    主啊，我给刘丽写的这封信如果错了，求你赦免我的过错，求你不成就这件事。若可以，求你成全。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