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3页)

不见，摸不着，所以他不多说。只是说说我的牙痛，他说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病。他说我一个多月的牙痛只是一点炎症，用了那么多的药而不见好转，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并再三强调，我的思想意识在这方面有些问题。看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很悲愤，但我没有和他争论。只在心里说，这牙痛我想着不痛，它就不痛了？如果每个人的病都不去想，就能好转，那医院就都会关门了。再说，牙痛你也说是看得见的病，那为什么只是一点炎症却一个多月治不好呢？……因为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辩论，所以我就没有开口。

    主啊，耶稣基督，你看我是何等的愚蒙软弱，求你快来，勿让我在你的道路上跌倒，勿让我辱没你的圣名。求你立定我的脚步，成就你早已预定的我的心思意念，让我在你的完美的旨意中幸福生活，见证、歌颂赞美你，荣耀全能、至高的神。阿门！主啊，求你救赎。

    罗马书八章：28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

    七月十三日星期三多云

    上午刘大夫查房时，问我怎么样了？我告诉他还是那么痛时，他却背向我连挥了几下手，然后委婉地笑着询问其他病人去了。

    他的态度让我难以接受，也无法再忍受。在他询问其他病房病犯时，我穿好了囚服在病区大门口等着他，想和他彻底谈谈，他多少天以来的态度对我的人格简直是莫大的侮辱。每天都痛得死去活来，而向他汇报，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表示我在撒谎。我要向他找回我一再失去的自尊心。没想到他出了门直接上三楼了。本想在他出了病区大门走进大门左边的办公室时跟进去，他的这一举动的确出乎意料。

    我想我衣装整齐的站在大门口，他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拿了凳子在大门口等他下楼回办公室。等了好久，不见他下楼，老周又让我去他的配药室与他说话。这时他刚从办公室出来，我想他一定是向另一位干部汇报了我的情况，在干部的指示下和我谈话的。

    他首先让我不要生刘大夫的气，说他这个人就是那样，不要说对我们服刑人，就是和其他大夫说话什么的，也都没遮没挡的。

    我表示我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生气，而是他长久以来对别人不信任的态度让人伤心、愤恨。

    老周还是让我不要找他，说是找他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有的事他当不了家。还说，就是我找到他和他辩论，甚至吵起来，那对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好处。老周还告诉我，刘大夫的许多意图也不都是他的意思。

    我表示我明白，并明说这与院长的意思是分不开的。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之后，他说到他的一点感触：我的病，目前就是手术费的问题。对此，我表示认同。他仍像前两天一样建议我找刘大夫要求出院，回监区干点活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如果不行，再回来。并说，若再从监区因为疼痛难忍回来，就肯定不会这样被长久放着不管。他说完这句话，问我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告诉他当然明白。他还说那样比现在在这里熬下去的结果要好得多……当过县级领导的人，说话、做事就是不一般。

    最后，我表示要找刘大夫要求出院，他告诉我刘大夫还在楼上，等下了楼，他先去说一声，再让我去找他。

    这件事和昨天一样，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不知道是刘大夫没有下楼，还是别的原因。不论怎样，明天监区来人看病，我要争取出院。只有回到监区，才能向监区、监狱领导反映情况。总之，再也不能只有忍受下去。

    一位姓王的住院同改说我太老实，在大夫面前太软弱。并告诉我，他入监八年多以来与警官打交道得出的一点结论是：你若把他当个人看，他就把你当狗看；你若把他当狗看，他就把你当个人。

    他就是去年中秋节晚上因为伙食问题往楼下扔东西的人之一，在严管队待了七个多月。听说监狱曾要求法院给他们加刑，但因为无法可依，法院没有采纳。于是，在今年四月份他们才走出严管队。

    他告诉我，省局来提审他们的时候，问他们为什么不通过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而在监内起哄闹事？他告诉他们，给监狱长写过不少反映问题的信件，结果都没有回应。省局的人又问为什么不向省局写信反映？他说信件交给监狱，监狱发不发他没有把握。于是，省监狱管理局的人给了他两个电话号码，告诉他以后有事就通过监狱给省局打电话，不要再惹是生非。那样不但害了自己，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说，省局的人态度非常和蔼可亲，更是通情达理，说话做事真让人心服口服。

    他说他在一个禁闭室几个月，由于室内阴暗潮湿，得了牛皮癣。刚来医院治疗的时候，医院并不放在心上，结果越来越严重，患处皮肤一层一层往下掉，裂口很长，他形容的像小孩嘴一样。最后，没有办法，他一个劲地找监区领导，医院才指派刘大夫为他认真治疗。

    刘大夫调到楼上来以后，就让他住了院。之前，他都是每天从监区来医院挂水。他说，监区能够每天都坚持带他来医院挂水，也都是找监狱领导的结果。他还告诉我，刘大夫这个人对他很好，他目前开水冲服的中药都是刘大夫花自己的钱买的，这一点让我对刘大夫生产了许多好感。

    听七监区住院的同改说，现在他们也因为活紧在车间吃饭，都是在我所在监区吃过饭以后有了地方他们才下来吃饭。

    两个监区的人使用同一片场地吃饭，而且是一个先，一个后。

    主啊，可怜这愚蒙软弱的群体吧，勿让他们承受超过法定刑罚的惩罚。求你因你的慈爱、公义怜恤他们，勿让他们的心地更加昏昧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