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2/4页)

始干活。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午饭大多数人都是在雨中吃的。只有极少数人在车间两头的楼道口避雨吃饭。我是在西楼道口吃的饭。由于没胃口，只吃了两口馒头就不吃了。洗碗池在东头，我走出楼道口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真恨自己长了一双眼睛，因为看到的太令我伤悲、痛心了，真的惨不忍睹。

    有几个人因为雨下大了，想到场区大门外的大棚底下吃饭，可由于七监区的人在那里，监区警官没让去。

    我端着碗向东走去，雨水使我感到阵阵冰冷。可怜的同改们，一个个蹲在雨地里啃着馒头，雨水落在菜碗里，碗里的汤水溅起一个个小小涟漪，一个个上衣的后背都被雨水湿透了。

    “同改们哪，你们冷吗？你们为什么不避雨呢？你们不爱护自己，谁还能爱护你们啊？”

    马太福音二十一章：22你们祷告，无论求什么，只要信，就必得着。

    八月三十日星期二阴

    上午九点多钟，杜院长带领五官科李大夫、负责病区的刘大夫、张大夫进行了查房。

    一进病房杜院长就问是我要来住院的，还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是监区让我来的。他听完对几位大夫笑了笑，从他们神情中我感觉到监区对医院所说的，不像我对杜院长所说的一样，而是说我自己要求住院的。

    他接着又问我：“监区说你回去吐了几次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次呕吐都是走路快了点就晕的吐了起来。

    杜院长郑重地对我说，我的病他都向二院、四院他的同学等人问过了，就是痛些，不会有其他问题，不需要开刀。并说，囊肿这种手术很多时候都不是很成功，手术后照样复发，手术的坏处很多。这种病不到神经错乱、手脚瘫痪的程度，不能开刀。他的意思是手术利大于弊。

    杜院长还表示，二院、四院的专家还说我的头痛不会太厉害。如果说痛的厉害，只能说是心理问题。

    我对他表示在我没有查出囊肿之前，我就因为头痛的厉害找过他和刘大夫、李大夫，那时候我可是没有思想压力。可他说那时的痛不是囊肿的事，是其他原因。

    我的病就是在那时候因为头痛才做脑CT检查出来的。他的回答真的太牵强无力，甚至敷衍搪塞，避实就虚。

    一会儿刘大夫又与几位年轻的社会青年再次走进病房。当时，我正因为杜院长说的这病不到神经错乱、手脚瘫痪的程度不能开刀等话气得要命，甚至是悲观、绝望到了极点。他一进门竟笑着问我：“王儒伟，打过针以后头痛好些了吗？”

    由于头痛难忍，加上杜院长的一番话，心情激愤的我愤懑地说：“好些了！好些了！我头都要疼死了，我就要死了。”

    我的态度让他立刻拉下了脸：“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好些了又要死了？那你去死吧！”

    虽然知道他没明白我的话的意思，但我也没有向他解释。

    想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这么坏的态度待他，真的会伤他的自尊，就缓和了语气，对他说杜院长的话太令我悲痛、绝望了。

    他告诉我杜院长是为我好，不开刀只是头痛一些没什么事，而开刀手术危害性很大，可以说是弊大于利。

    听到这些，我心里难过、无奈极了，于是又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说的真感人，不开刀是为我好。我就不信若是他的老人、孩子生了这病，像我一样，他还会说：不需要开刀，痛一些没关系，开刀不如不开刀。

    我对刘大夫说：“刘大夫，我想让家里和监狱一起带我再做一次CT检查，让家里拿着CT片找我们那边的专家看一下，验证一下我的头是不是很痛？”

    刘大夫：“你这是不相信杜院长了？”

    我：“我不是不相信杜院长，我只是对二院专家的鉴定水平有所怀疑，因为他们所说的与我的实际感受完全不同。”

    刘大夫：“你是说你们连云港那边的专家水平高，这里的专家水平低？”

    我：“我没有说我们那边专家水平高，我只是从我自身的感受断定这里那位专家的水平不高。”

    刘大夫：“要是带你出监检查，你的家人把你抢走了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地说：“怎么可能？谁敢跟监狱抢人？“

    刘大夫：“那很难说。“

    我：“即然这样，你们可以预防啊！”我指的是让看守监狱的武警监控。

    刘大夫：“你可以找专家来这里，我们和他一起看CT片。“

    我：“如果我有钱，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没有钱，哪家医院的专家会来白跑路？刘大夫，我把片子拿回去让专家看过以后就送回来不行吗？“

    刘大夫：“那不行，要是拿走不送回来呢？“

    我：“不送回来，我们留着有用吗？拿着片子在外面能怎么样呢？只是想亲耳听听专家的分析而已。不要说不能把片子做手脚，就是做了手脚又能有什么用？我人在监狱里，只要医院再带我去做一张CT片，就可以说明一切，谁也不能改变事实……”

    不论这么说，他都不同意。

    监狱警官哪，你们心里想的什么？

    神啊，为何不让我与通情达理的人相遇，求你救我脱离这弯曲、不义的苦难。

    之后，他又问我刚才给我打的针有没有效果？他莫名其妙的笑容让我很困惑，也很烦。

    但我还是告诉他没有用。

    这里的一些同改说我的痛是思想压力造成的，我一次次跟他们说，没有查出囊肿之前就痛的厉害，而且这里很多大夫和监区警官都是知道的，我认为这足以说明我的头痛不是思想压力造成的。可有的同改自我意识太强烈，太过于自负了。有时候感到委屈就跟他们辩论，无奈他们总是避实就虚，侃侃而谈，我简直是对牛弹琴。

    虽然我认识到了我对刘大夫的态度过激，但却无法控制自己。幸好他没有与我计较，否则最后难堪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