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 (第3/3页)
夜色深邃,月光映人影。在这夏天只能听得见夏天的蟋蟀在晚上叫个不停,一行人坐在自家的大院之中赏着荷塘月色,吃着一点点的茶点,喝上一口采自福建的香茗,抱着一个从外人手中接过来的孩子,周群林在这时已经是觉着天伦之乐莫过于此。
早在庆历四年,这大夫人就建议将这韩郴改个自己家的名字,为什么这还要跟着别人去姓,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将这个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带大的。 这周群林也是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但是说再等等,等到这孩子长大了,要怎么姓是他的事情。这话把大夫人气的卧床三日,在府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搞得这个家里面鸡犬不宁。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被周群林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敏锐的周群林看得见在不远的未来,这天下的宰辅或许真的会是韩琦,到时候这韩琦成为了宰相,这孩子的价值就不是一般了。自己在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的确想过想将这孩子改个名字,也让外面的人认为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不过当听到包拯说这孩子的名字就是韩琦起的。这一下,这就是爆发出了周群林作为一个商人的感觉。两利相权取其重,究竟是要一个虚名来的划算,还是能够和未来的宰辅扯上一些关系对于家族的利益大,周群林还是分得清楚的。毕竟这自己的父亲还背负着骂名呢。 回到月光之下,周群林长长的胡须已经搭到了韩郴的脖颈之中,看着这一根根的胡子,这韩郴问向了周群林:“爹,你的胡子这么的长,难道就不可以把他给剪了吗?这样实在是太难受了呀。” “郴儿啊,着胡须啊,是我们每一个大老爷们的象征啊,这剪了怎么得了呢?你呀以后也是要留下这一把的胡子的,到时候啊,人们就会觉着你呀是一个美髯公。”周群林抱着韩郴说道。 夜色愈来愈深,在此处的韩郴父子二人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在周府的后院之中,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文汝诚拿着一支画笔,在那一幅水墨画上,画着一个端庄正坐的女子。 房间里面的昏暗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油灯可以照耀到这画的一个部分,只有一张画纸的一半可以被那昏暗的灯光照到,留在洁白的宣纸上的颜色是一种温暖的黄色。画像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在文汝诚的笔下,一寸一寸的勾勒着这女子的模样。 文汝诚的穷困潦倒,让他没有机会买上一丁点的颜料来作一幅彩色的画像,他只能用黑色的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那个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的模样。虽然这一份模样自己早已忘却了数年,但是又有多少个星空对着自己魂牵梦绕。 想到了自己当年初入京城的一种壮志,登上这天子脚下进行着那一次的恩科殿试,想想自己的省元身份。本自己可以在这天下活的像自己儿时的梦想一样,想象着能和自己初入学途之时那一种坦荡一样。没想到遇到了那一抹的微笑,竟让自己花了九年还没有走出那一抹的环境。 文汝诚手中的笔不停地在这画上勾勒着那人的模样,昏暗的灯光已经让他显得十分的难受。尤其是眼睛,时不时的会发出一阵阵的疼痛。 但是自己的手中仍不愿意停下这一笔笔地勾勒,在慢慢的勾勒之中,那佳人的模样也已经是逐渐的浮现,修长而又圆润的面孔中不高的鼻梁衬托着一张樱桃小嘴,眼睛的亮光从远远看去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长相漂亮的美女。 从这素装的打扮,一身长长的霓裳拖在地上,看着文汝诚的哪一个微笑就注定了此生的无遗憾。 文汝诚在最后一笔将这勾勒出了,整体的美感。望着眼前的画作,文汝诚将其高高的举起,昏暗的油灯灯光穿过这画影在那不是很平整的墙壁上留下了那位佳人的模样。 回忆早已粗糙模糊,现在只是静静地思念罢了。文汝诚将刚刚画好的这一副画的一个角落,放在了那微微飘着火燧的油灯之上,点燃了这一张纸,随着烧去的还有着越来越多的思念。 第二天早上,周府的起居还是一如既往的早。 在天还没有泛起白色的亮光的时候,那下人就往门外买来了一些家里一天所用食物。 然而这安排给文汝诚的房间又恰恰与着后厨只有一线之隔,一墙之隔。这吵闹的刀斧声将还在熟睡的文汝诚给推起了自己的腰杆。 再简单的梳洗之后,拿上了一本书,就走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之外,听得一墙之隔外面的众人已经开始在忙碌了,自己也是摇摇撞撞的走到了周府的大堂之上,只看见现在大堂之上的周老爷还在看着那一份份的账单,虽然今年各地的报账都是赚多亏少的,但是自己还是再细算下来之后,自己在今年就只赚了二十余万两的银子,这点钱留下来还是对以后戳戳有余的,不过今年的几处地方在遭遇水灾,干旱,蝗虫的袭扰之下,逐渐的地方上的经济崩毁,也就带着自己的布匹坊的倒闭。就在今年,各地一共关了七家的店铺。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的心里多多少少是一种不好受的。 看着文汝诚已经拿着一本书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周群林看着站在身前的文汝诚,也笑了笑。 “先生起的这么早,就为小儿的教育,这点着实是麻烦先生了,还望先生海涵。”周群林客气的对着文汝诚说道。 “丰宁伯无需赘述,我今天就教这孩子的识字认字吧,这些东西可能会持续几年,还望丰宁伯理解一下。”文汝诚说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