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烽烟录_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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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下》 (第2/6页)

到了,但那已经是五十天后的事儿了,小校的弟弟替代全家从抚恤官的手里跪接了一个五两的金元宝和十匹上好的彩绢。虽然死了哥哥,但除了老母亲外,却都显得兴高采烈的。

    沈熙达昏昏然听到身边有人好像在说什么箭阵,接着就被一个身体给扑在了下面。他定了定神,认出身上压着的正是方才那个机敏的小校。但此时这年轻人的眼睛虽瞪得很大,生机却已然消失了大半。

    “将军,有……埋……”

    又是噗噗两支飞箭落下,将他还未说完的话给戳在了胸腹里,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喉中喷涌而出,将沈熙达染得满头满脸。

    在沈熙达因怒斩旗的瞬间,营外北林中,齐太行那举着的拳头猛然落下了,同时西林与东山乱石后面也有两名队官的拳头也挥动了一下。接着就是三阵箭雨腾起,然后是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飞箭,如同风过山林般,朝着那大纛旗倒下的位置射去。

    箭雨如注,齐太行轻轻拍了拍身边的那个浑身带伤的高壮青年,沉声道:“曹征,你可愿与本将杀将进去,取那沈家兄弟人头?”

    这青年正是之前那名去沈营送信之人,而他另外的一个身份则是前任虎贲旅帅曹方独子。齐太行一直都记得曹将军临终前曾亲手把儿子叫来,当着齐太行的面对他说道:“征儿,如今我大限将至,就当着齐将军的面再交代你几句话。一是从我死后,你便不再是什么将军的儿子,而和四千弟兄们一样,都只是大唐的虎贲。第二,正因为你是我的儿子,齐将军将会把最艰难,最危险的任务都交给你去完成,这是他对我们父子的信任,也是我对他最后的要求。我们曹家世代忠良,爹会在天上与祖先们望着你的,可别给我们丢脸啊!”

    当时还只有不到二十岁的曹征果然是名将之后,他先是对着父亲磕了个头,接着又对齐太行肃然而拜,硬压住了泪水喝到:“既入虎贲,唯有君臣。曹征记住父亲的话了,也望齐将军信我、用我!”从那以后,齐太行提拔他做了自己的亲卫,四处征战时曹征从来都是冲锋在前,勇猛无挡,果真是一点儿都没给曹家这世代将门丢人,成了虎贲旅中赫赫有名的勇士。

    曹征被齐太行轻唤,也转过了头来回道:“将军说笑了,这事还问我愿不愿意作甚,您只要指个方向,我准第一个到。”

    齐太行又望了望曹征一身的血痕,不由得想到之前自己定计设伏之时,虽然将每个步骤都反复推演,算计准确了,但偏偏是纠结这封作为诱饵和导火索的信不知该叫谁去送。毕竟明面上他们可是挨了三天的箭阵齐射,若是派个手脚麻利的亲兵去,沈家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要是怀疑起来不咬钩了就坏了。若是派个文弱的参军去,恐怕又挨不得几下厉害的,露馅得反而更快。

    这时曹征来给齐太行送军报,正看见他眉头蹙着,一脸难色的样子。他问齐太行原因,而齐太行也不当他是外人就简要地说了几句。不想这个家伙听完之后默默离了大帐,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凄凄惨惨地回来了。原来他竟是去库里寻了支沈家的狼牙箭,给自己来了好几下子,做出了一副被箭阵攒伤的模样,为的就是替齐太行去送饵却不被怀疑。

    任务当然完成的十分出色,当沈熙达的前队闯进大营的时候,齐太行就因为激动,手上失了些分寸把曹征的伤口给拍出血了。等到大旗一倒,曹征都已经把齐太行的马给备好了,专等着陪他冲出去砍人头了。

    江离数千人马冲营时候走得就不算顺畅,此时被箭阵突袭,想撤出去就更难了。那些举着火炬的士兵被射死了不少,引得许多帐篷也都烧了起来。火势一烈,有些马儿也就惊了,带着主人开始乱踩乱撞,更加重了营中的混乱。

    沈熙达叫几个亲兵护住浑身是伤,已经昏死过去的沈熙延,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江离城。自己也忙着分配那些队官去拢住自己的下属,不管如何也先离营再说,不能被圈在院子里做活靶子就是。可那些队官听他的,下面的士兵却没那么强的执行力。毕竟在这生死关头如果是有敌人的话还能激发出一定的血性,亮出江离军那股凶悍劲儿来。可眼下明显是受了埋伏,而且连敌人在哪儿都瞧不到,这些士兵的力气就全用在逃命上了,能顾着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足足一刻钟过去了,虎贲士卒们射光了箭囊中的全部三十支狼牙箭。一个个都跳上了马,向着大营南侧围拢而去。由于那边已然是火光冲天,他们根本不需要照亮,再加上那一身的黑盔黑甲,简直就像无数道暗夜鬼影降临,疯狂收割着溃逃出来的江离士兵。

    前三天射来的十几万狼牙箭被齐太行还回去了七八成,沈家这近万精兵在箭雨下折损已然过半,逃出去的又被曹征等人率队掩杀了三成,再除去侥幸跑了的和吓破了胆躲藏起来的,此时仍困在营中的沈熙达身边,只剩下区区一千多人了。

    当齐太行领着五六百人缓缓行入营中,一路上还不断对那些哀嚎之人补着刀时。沈熙达已经放弃了继续突围的打算,收拢了剩下的残兵,打算在这大营之中与敌人决一死战了。他们几乎是人人带伤,眼中全都闪着不甘与狠戾的凶光望向远处的那片黑甲骑士。

    “少侯爷,知吾将去,特以大礼送行?”齐太行促了促马,将手中长枪一横,抱拳于胸,望着对面正中的沈熙达朗声喝道。

    沈熙达闻听此言,想到自己今晚几乎损失殆尽的精骑,怒极反笑,倒拖着大刀打马而上,口中暴喝一声:“吾之头颅大好,请斩去庆功!”说罢就人借马势抡出了含恨一刀。

    曹征不待齐太行开口,就已经示意众人退后几步,替将军掠住阵脚。毕竟这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更加上他对齐太行也有十足的信心,眼下面对这沈家世子单人独骑冲来,自然是要给自家将军留出个施展本事的场子来。

    齐太行率军坐镇天玄,对于国内各地军马将官的情况自然是知根知底,而这个沈熙达跟自己年岁相仿,辅佐父亲平南侯沈渊在这些年里也打了许多硬仗,不管是在南御海寇还是西平诸蛮的战斗中,全都是一马当先地斩将夺旗。单说在南境的名头,恐怕也不见得比齐太行在其他地方打下的声威差上多少。

    都是年轻人,谁不是怀着满胸膛的盛气。那个使大刀的是怒发冲冠,这个提钢枪的是风雨不透。薛沈两位侯爷的锋芒,此时就在这儿真刀真枪地交织在了一起。

    打了数十个回合,二人虽是第一次交手,但到底都是顶尖的高手,对彼此的实力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相对而言,齐太行的功夫略胜一筹,毕竟他自小生在京中,薛信忠身边的高手也更多些,无论是受到的教导还是见识都要强于沈熙达。但眼下沈熙达不仅没落下风,反而是隐隐在压着齐太行在打。

    导致这场面出现的表面原因有两个,不管是他们俩还是观战的众人也都瞧得出。一是因为沈熙达已经身陷重围,没有了退路,不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好,还是哀兵必胜也罢,总之这样的困境反而叫他放手一搏,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二是因为江离沈家素来就有“山海为盟”的豪言,其中海是指大唐过半的海上贸易都走的融州这条路。而山就是指江离城附近山中那蕴藏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沈家依托着这群山哺育,几乎是年年都能造出些神兵利器现于世间。

    作为沈家第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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