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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5:再见即是永别 (第2/4页)
另外的自己,他们或男或女,也可能是兄弟,也可能是仇敌,更可能是陌路人。因此,我时常与福卡斯争论,他认为存在无计其数的平行世界,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即便存在无限遐想的空间,但真正的关键点并无太大出入。好比你早九晚五,十年如一日来回往复,人生的转折点其实并无多大变故。” 他的判断至少在我看来是合理的,在此之后的许多年,我并未再度遭遇这种心灵拷打,整个人也开始贪图安逸,变得麻木,变得懒散,只追求平静度日。 吕库古阴宅,作为逆转人生的第一战,其凶险程度都是往后很难想象的,同时也是彻底改变心智的序幕。只是此刻倒在走墙间绝望哭泣的我,并未领悟到更多麻烦将接踵而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又望见那团超级圣埃尔摩之火绕了个满场,重新窜进缅床大屋,撞击在铁棺上激起丝丝缕缕电弧,逐渐黯淡最终消失无痕。摆在我面前的,是两个抉择。一是扭头回去继续调查铁棺,二是走回圆瓮小屋看看惨烈的现场。 两者对我而言全无意义,但身在缅床毗邻,而非要绕出三角石窟去一探究竟,实在心有不甘。既然严酷事实已然发生,圣埃尔摩之火也不再肆虐,索性将缅床大屋秘密完全破悉,未来也好为Alex复仇。想着我回到大屋来到铁棺前,手攀棺壁爬进缅床。 大铁床内的香雾越发浓厚,渐渐溢出棺沿浦洒出来,与地面的香雾汇成一片。我使足全力吹拂,也化不开它们的沉淀。伸脚去探似乎踩到个硬物,那是踏足走台。尽管我已有心理准备,但依旧不敢大咧咧学样躺下,只是用手攀住缅床四沿,将身子尽可能贴近棺底。随着香雾流云般散开,我终于望见这台古怪铁床的内部。 这是个倾斜成六十度的巨大内棺,底部好似铺着细砂颗粒,通体耀着薄光,正生着十多株挺拔的幽蓝草茎。这些东西虽像植物,却自己会动,而且外型也十分古怪。一般我们种花育草,种子破壳穿透土壤层,冒出根茎与嫩叶,都显得纤细脆弱。而这些东西虽如此,但茁壮成长的并非叶瓣而是草茎,它们显得尤为粗硕,不成比例的直竖半人多高。看那叶瓣也是奇异,边缘生着无数扭动的触须。难不成,所谓的缅床其实不是铁棺,而是植物培养皿? 这些草茎见我盛世美颜探入进来,一双丽眼正盯着它们上下打量,忽然纷纷蜷曲起来,集体发出震耳的悲鸣!我见草茎们全是活物,不由腾出手来打算撩拨,就在这时,怪草们被刺激,一下子窜起老高,十多棵草茎一把抱住我脸庞,往里猛拽。我浑身掠过一片极强的电流,剩余三只手脚再也吃不住力,整个人直愣愣地跌入床中!叶瓣瞬间张开扑来,覆盖住我整张脸。 一只白色母猫坐在公路中央,傻傻地望着草堆背后。我认得它,母猫名叫莎拉(Sarah),这是八岁时住家附近的野猫,我常会带着零嘴去喂它。望见草丛下探出的小手,那果然是年幼时的我。莎拉见是我,便停在路中央蜷曲前肢扮作揖状,这是它讨要食物的招牌动作。而距它百米之外,正有辆飞驰而来的货卡,眨眼间便冲到跟前!我大叫它名字闭上双眼。 再度睁眼后,却见自己坐在超市手推车里,耳边都是自己吵闹的哭号,嚷嚷着要我妈去将邻居大婶杀了,因为家里养了群小鸡,最喜爱的一只在她推门时无意间被轧死。这件事发生在三岁或四岁之间。眼睛望出去,正穿着绒线裤头带着小帽,年龄是越发小了。我同样记得这件事,不知为何眼前会冒出这些差不多遗忘的画面。 当手推车转过货架后,四周猛然变得漆黑,远远似乎有个火炉,正填着柴火燃烧。火炉前聚着好几条人影,彼此沉默不语,也分不清他们是谁,耳边都是窗外浠沥沥的雨声。有条粗壮的胳臂一把拧住我头发,将我拖到黑影前甩在地上。我这才辨清,四周坐着数百个小孩,全都瘦骨嶙峋,他们一见到我,便纷纷爬起,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被痛醒后,我见自己被封在一口椭圆的棺内,正有一种野兽般的咆哮环绕在四周。随后有个东西窜上来刨金噬铁,企图挖开圆棺。周身无法动弹,什么都望不见。眼前好似一亮我从污水中浮了上来,却瞧见有个黑影已挖开铁板,自己的脑袋提在另一个怪人手里。 无计其数这种难以解释的记忆碎片不停充斥着我的大脑,几乎感受不到时间流淌。正当画面继续延展,我忽感脊背一片冰冷,还没搞清这是怎么回事,便感到剧痛传来,仿若脊椎又被勿忘我打入了梅花针,浑身大汗淋漓,想喊却喊不出口! 不好,最大的问题果然是这口缅床,法鲁克斯以及另一个我都曾是普通人类,却被它所摧毁,而成了行尸走rou。这部该死的机械,也打算将我改造成那样的活尸!想到此我惊得汗毛倒竖,挣扎起来打算夺路而逃。岂料,那块厚重冠盖腾得一下浮空起来,重重扣上了铁棺。一只原本被挂在边角的包裹也随之翻落大铁床内,滚出几只沾血汉堡,以及一颗闪闪发亮的玻璃球。那是我们在黑泥地上,十分艰难打石壁缝隙掏来的窥镜。 这只玻璃球滑过鼻尖,滚落到缅床底部,摔了个粉碎!它一下子让四周电流消失无踪,更让身下狂舞的爪牙停歇下来。我慌忙侧翻过身,顺眼望去,那些草茎叶瓣一下子涨出数倍,化作钢锯般的獠牙,正在微微蠕动。若不是这颗救命的窥镜支离破碎,我早被它们撕开肌肤拔除脊椎掏光器官,替代另一个我成为新电池! 我不由勃然大怒,狠狠践踏这些恶毒草茎,它们蔫头蔫脑了几分钟,又慢慢复苏回来。我使足全力去撞沉重冠盖,可惜如蚂蚁撼大树般纹丝不动。几颗粗硕草茎又追着我扑面而来,无计可施之下,我摸到鼓起的内衣口袋,不由精神大振,里头还藏有最后一颗尖椒泡。这东西通杀一切邪魔妖鬼,或许能治得住它们。 想着,我使足全力,将泡狠狠甩出去,厚壁玻璃撞击缅床根部,随即被炸裂成无尽碎片!一团亮度接近核弹爆炸般的白光在铁床内腾起!瞬间让草茎们全都无处可遁!它们瑟瑟发抖,随后瘫软在薄砂之中,圆润的根须被抽干水分,干瘪下去。 我本该发出欢呼,却因这团白光爆起而变得痛苦万分,无尽的光束穿透身躯各处,映亮全部器官,我仿佛掉入钢水中夺魄蚀骨。而头顶的沉重冠盖也好似极惧这团光亮,它腾得一下再度拍飞出去,掉落香雾之下。我慌忙爬将出来,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随后开始在几只大包内倒腾,终于翻到打火机,擦亮后甩入棺内,望着雄火窜起,便再也没了气力,脑袋一歪昏厥在香雾之下。 冲天烈焰让缅床自半空重重摔落,将棺底花岗岩座台基砸了个稀烂。这具铁棺剧烈颤抖着,远处又传来电磁肆意流走的嘈杂。另一团巨大高亮的圣埃尔摩之火打瓮门背后出现,飞速渗透石墙闯进大屋,瞬间将所有角落吞没! 当我醒来,圣埃尔摩之火早已不知去向,究竟过去多久,我丝毫印象都没有。整座大屋炫色浮光正在慢慢黯淡,缅床原本漆黑的外壳正变得发白,似乎也如活物般奄奄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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