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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9:绯局牌首 (第3/4页)
车厢石道,闯进遍地流淌血蚯蚓的大屋。我在博尔顿连声催促下如离弦之箭狂奔,他显然被这种神鬼之力全速冲刺吓坏了,死死揪住发梢,犹如驱赶一匹母马般慌得大叫。 穿过大屋时我向人堆望了一眼,此刻的横皇也已脱胎换骨,他利用这差不多半小时的休整,精心为自己做了番打扮,刨去焦烂的足肢以及多余硬甲,收集一切可以利用的残肢,成了个完整人形。其面貌与最初的铁仙女相似,但体格要魁梧许多。 稻草男孩一打照面二话不说,立即抖开阴爪横冲直撞,他拧住横皇两条胳臂死命角力,勿忘我趁机打出狼咬,横皇还未缓过神来,便遭到正直者劈头盖脑的阴削狂飙。水银汁在凶物身上炸出大团疮斑,小苍兰顺势放出大团紫雾以防他再度自爆,而女招待不停发出獠吼,四道飞镰如流星赶月,斩得横皇不断后退,最终只得弃了修士,全力以赴来对付她们。 我距离瓮门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恰在此时,横皇注意到群狼偷袭的目的,是为了让我闯入禁区,不由暴跳起来。他像只蛤蟆般将身子蜷曲,瞬间暴涨数倍。布伦希尔蒂见状面色煞白,忙招呼众人跳出圈外。就在凶物将自己轰裂之时,小苍兰却反其道而行,竟迎着漫天黄酱横冲直撞上去,她就像道闪电,几个空腾翻穿透横皇朽烂身躯,滚翻到了大屋的另一头。我听着撕裂筋骨的轰响,下意识回头去看,见这东西被她阴袭,已施展不了自爆,此刻它撇开众人,紧盯着全无防备的博尔顿狂奔而来。 侧倒在地的稻草循声支起身子,飞扑到瓮门前挡下这致命一击,这才让我背着小屁孩滚进石xue弯道。横皇见自己图谋不成,便发了疯般在这具rou体上摧残,他狂吼一声不加闪避,任由黑浑尸肆虐。汹涌喷溅的黄酱与碎rou,自空中化作藤壶,一砸落在地,便开始疯狂殖生起来,很快我的视线便被数量多到数不过来的大堆马牙所遮蔽。 见瓮门逐渐合上,凶物将脑袋挤进石板,想用蛮力顶开继续追击。这时他忽然浑身战栗,两道刺透黑暗的光芒从背脊射出,整片巨躯开始变得通透。这正是小苍兰舍命作下的套,已在他体内埋下两枚圣埃尔摩之火,它们映亮了横皇那张扭曲惊慌的丑脸,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当空落下的四道飞镰挂住,让暴怒的勿忘我与露娜再度拖回面貌疮痍的乱战之境。 伊格纳条斯自称喜爱女人,并对美女尤为着迷,言辞之间似乎对斩杀我们显得情非得已。现在瓮房内就有俩个,特别能满足他的审美。不过她们所流露的不是蜜意,而是致命屠刀与利爪,这份忍耐太久的压抑和仇恨,是一股足以摧毁所有痛苦的力量。 太悲惨了,我不再回头,只是背着博尔顿继续狂奔。我感到自己的热泪早已流尽,淌在脸上的全是血滴。破碎之心布满裂痕,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如同胎盘包裹的婴孩,在灼人空气裡想要努力呼吸,但不能够。我的耳朵中有什么在挣扎著,久而久之,终于挣脱出来,隐约像是种从地底蔓延开来的叹息,一种难以解释的无奈,就像深夜的山谷,野狼望着皓月嗥叫,惨伤里夹杂著愤怒和感伤。 人与半妖的境遇如此接近,走在世间的我,背负着本不该我这年龄应承受的重担,仓惶逃亡,带着对故人惨死的内疚;成了半妖后也是如此,即将要为这场大战降下幕布,结果全部重担依然挑在我身上。也许这能带来转机,但更多的是摧毁一切,包括我所爱着的人。事到如今,我早已辨不清对与错,真实与虚幻,只想着迎头奋进,越早回到起始之地,越能终结这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头顶掠过波音客机低空飞行的巨响,瓮门缓缓移开,我几乎是飞扑着滚进水斗怪屋,忙不迭地紧闭沿途所有瓮门。这里已不同寻常,薄色变成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整座屋子又一次颠倒过来,原本残留在石板上的Alex血污,现在跑到了头顶,滴滴答答垂落不停。 博尔顿随着这股冲击力,直愣愣从我柔滑的背上甩飞出去,直至撞上斜面水台才稳住身段。他一面抱怨一面直起身子,当瞧见分散大屋的十三个水斗不由咋舌,闭上嘴在屋内踱步,不时仰着脸问东问西。见我生无可恋心绪跌落至谷底,便又开始故意说些讨女人欢喜的话。对他而言,我是有着代沟的年轻人,而他又是策划献祭想品尝血rou的主谋。此刻就剩我与他,不害怕才怪呢。不过大敌当前,我也没空纠结,更不会找他麻烦。他是这里目前最具智慧的人,也是能终结一切罪恶之人。 “很抱歉,最后你还是知道了这整件事,但某些细节可能让人刻意夸大了。分食活人这么残忍的行径,光是说出口就令人倒胃和厌恶,我们只是在做某种探讨,并未打算付诸行动。”我弯下腰让博尔顿爬上脖子,驮着他去看天顶的三只水斗。他紧紧抱着我的脸,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脖根,嗅着发梢清香,显得有些陶然,说:“你知道古典时期对女人的审美是什么?第一标准是看不见锁骨,全身酥软如绵。就像蒙娜丽莎、维纳斯雕像那样,这都是从古希腊延伸至文艺复兴的审美。女人如醇酒,接触得多就越难以自拔,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 “可惜你所说的古典美,是种故作沉湎的修饰,是种故意用奢华掩盖实质的雕琢,我喜爱毫无底蕴的东西,也就是肤浅。女人是什么?女人不是陈酿也不是首饰更不是画卷,女人是易怒的兽群,是随时能为你挡下利刃的盾牌,是抱着故人遗骸立志复仇的信念,是执迷不悟不愿屈从命运安排的呐喊。”我拍拍他粉嫩的小手,叹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我想捏捏圆脸的小孩,哪怕你年逾古稀。专注眼前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尴尬地应了几声,让我将他放下,掏出我的橘皮小本子将眼前所见勾勒下来。期间又来到那条甬道前端张望。我让他随意,现如今最强心脏握在我手,这条密道对于横皇而言彻底无缘了,他就算想也无法随意穿梭。 不过,博尔顿只是略略打量几眼,便重新回到了大屋之中。 “你来看,这些水台上的石板,质地异常柔软,或许不是地球上的矿物。它们为什么是十三台?这个奇数显得很突兀,要是对组的启动电池,就凭空多出一个来。”博尔顿挠挠头,示意我忙自己的去,让他独处以便解开谜面。说话间,他回头又看了眼甬道,问我说:“这也许就是轮盘的轴承,你进去过没有?” “我到了尽头就被一股怪力推飞出来。对了,那劣畜为何管你叫多功能的小博尔顿?”我也回头看了几眼,问:“我感觉他对你很熟悉,会不会是你们道上的熟人?” “因为我年青时在老家将酒店舞池改成了多功能厅,在那时还没这种设计,知道这事的人很多,报纸也刊登过。既然原先走不通,何不再去试试?”他憋红了脸,笑道:“你在边上,又是个大美人,会让我静不下心,肢体接触就几乎要了我老命,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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