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路前传黄金之骰_Chapter 117:Revived 返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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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17:Revived 返天 (第4/4页)

要恢复,事实上我已习惯了这个身份。至于条件交换,你做梦去吧,我宁可告诉博尔顿也不会向你吐露半个字。”我早料到她会以此要挟,在心底做了腹稿,故而不看她一眼,口吻中带出种种不屑,道:“当初与你如胶似漆,是因身边没遇上好的,你以为还能像过去那样摆布我?将我害到无家可归,你反倒有理了?还能不能更无耻些?”

    勿忘我嘿嘿阴笑,却不气恼,反而团起手,背靠石壁闭目养神。从她微颤的嘴角分辨,心头又在酝酿毒计,只是还未成型。论说对付像我这样的乡下妞,她还是十拿九稳的。

    我依旧在想着适才与小苍兰分离时的那番话,不,按现在的概念,那可能是二十分钟前。怪尸挣脱绳套,直奔主题开始冲击,若我换作是她,下一步该怎么走?上哪才能趋避危险?这样的场合无疑还剩一处,那就是储藏小屋。而可恨的是,无头男尸的出现,是起先难以预料的意外,谁都不知会遭上这种猝然。那间小屋是否储备大量乙醚、酒精玻璃瓶和钨丝之类的物品,现已无法查验了。虽然沿途路过几次,但都没往里头去。

    想着这些伤痛,不知不觉又过了十余分钟,我缓缓站起身,焦虑地望着那只缅床。只见铁棺内香雾越发厚积,白雾腾腾越过棺壁弥散开来,却是无声无息,丝毫不起变化。

    “怎会这样?难不成我的预料又一次出了错?”我暗暗自叹,便朝它过去,足踏水银线,再度悬浮起身,拨开雾气细观。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台古怪机器,确实神奇无比,果真以我的血rou,重新塑造出一具完整的人形。除了心脏不住颤动外,但自胸腔以下,骨血凝结成团,长虫与草茎正要鼓噪。见我投身进来,便发了疯般直冲面门而来,我这才忆起,躯壳仍欠缺五脏六腑,这铁定成不了事啊。

    博尔顿见我神态怪异,便径直走来。自从与他在水斗怪屋打配合,相较勿忘我,我显然更信任这小孩。见我打算翻入缅床,他忙一把拖住脚踝,要我说明清楚再干不迟。我只得给他描述棺内情形,并再三说明,这么做不是找死,而是缺了我的五脏六腑,小苍兰实难返天。

    “可她之前身躯就被掏空,即便还原回来,也还是那样。这么做若她还活着或许有用,可现在就变得难以判断了。”小屁孩背着手来回踱步,忽然一反常态,对我竖起拇指,说:“不过无妨,该试还是得试。这个小jiejie若能活下来,对我们大家都十分有利,此外我也打算问她几个问题,我赞成你再赌一把。沉湖已解除密音,现在四周的虹吸通管都处在静默状态,理应不会出问题。不过你见机行事,不要太过勉强,否则连自己也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我应了一声,飞速翻入铁棺,扑倒在骨骸上。望着那张逐步成型的脸庞,我一时难以自禁,端起她的手腕覆在自己肩背上,与她四目相对。我和她起过誓,倘若不得不分离,侥幸的那个,一定要救回被陷的另一个,绝不能容她坠入冥河长廊,被横皇擒下成为工具。

    舞动的草茎闻见新鲜血rou,便像黑浑尸皱皮上的rou锯般开始在我胸腹开洞,纷纷钻入体内,虽是半妖之躯,但依旧抵抗不住排山倒海的剧烈痛感,当我感觉不妙打算急退时,体力早被抽空,整个身子软塌塌的,丝毫使不上劲。见自己困在棺内,我不由急出浑身冷汗,慌忙撕破嗓子发出獠吼。之音才喊出没不久,便被四双手擒下胳臂,硬拖到了棺外。

    抬起困乏双眼,我侧目望去,正直者与女招待已裹挟着稻草男孩回来了。她们闻听我的怪嚎,便急不可待赶来,将我死命拽出。我垂下脑袋,再看向自己,身子已被怪草扯成了碎布,上上下下几十个洞,将器官挖去了大半。好在忠心耿耿的羽蝶呼啦一声围兜上来,将我罩了个满目金光,体内长虫也开始飞舞,不消几分钟,迅速填补了全部缺口。

    勿忘我携手她俩,费劲拔力地抬出小苍兰,搁放在我身旁。伴着博尔顿的吆喝声,忙不迭地将断成五截的修士塞将进去。

    此刻的小苍兰,背脊大豁口已被收拢,浑身晶莹剔透仿若雕像。属于我的一部分已注入到她体内,心肺脾肝皆已长全。由半妖而成为人的夙愿,我终于替她完成。气若游丝的我,将她脑袋靠在大腿上,一面为她整理长发,一面默默祈祷。

    四周静得可怕,人群分成了两拨,一些聚集在缅床前,一些围拢在我身旁,就像侯在产房前的人们,皆大气不敢出,焦虑得等待结果。

    她的脸庞恬静而柔和,在薄光下显得更为精致,仿若半天前躺在皮草间那时。我早她半刻醒来,独自拧开瓶果酒,慢慢斟酌,欣赏着她各种睡姿和呢喃。但老实说,小苍兰的睡相实在很差,可能独自睡大床惯了,四仰八叉的,我就是被她乱踹踹醒的。

    藏品大屋外风雪飘摇,室内空气中充满木料香味,还有不知哪传来的滴水声,路灯黄的光阴变得越发浓厚。极度静谧带动起古旧斑驳的回忆。望着她,望着这难得一幕,我希望自己永驻吕库古山庄,每个潮湿温暖的醒来,都能见她眨着丽眼,俯在肩头。

    我怎会厌倦她呢?那种情绪,只存在于寂寞无聊的水洞中,除了看海就是观天,无法体会任何触感,更不懂饥渴。直至来到小镇,才将我俩心底遗忘太久的人性逐一找回。我头一回觉得,身为人类是何等弥足珍贵!在这个更广袤的天地间,实在有太多的未知可打发时光,山脊的尽头是什么?雪山圈的黑点又是什么?在更远处,是否还有镇子,甚至存在大洋?

    一切都是以待解开的神秘,一切都是那么年轻,显得生机勃勃,它们在等待我俩的发掘。

    只可惜,半小时后的始料未及,无头男尸将一切迷梦彻底击碎。

    不远处传来声声呢喃,一个困乏的身影缓缓坐起身来,稻草男孩已被修复完整,他仿佛大梦一场,正惊愕地拍打自己身躯,自感妙不可言。望着他,我越发感到焦虑,这后起之秀都已醒来,怎么怀中的小苍兰仍是毫无动静?

    “雅典娜,你都躺了很久,该起床了。”我捏着她柔软的手,不住轻声呼唤,可这具躯体依然纹丝不动。

    博尔顿也深感困惑,挥挥手让我起开,趴低身子去测她各种生命体征。隔了很久,他将双目一闭,缓缓站直身子,低声叹道:“节哀吧,她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我一把推开他,伸手去试,果真如小屁孩所说,肌体正在缓缓变冷,就连那颗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1998年6月13号晚间十点五十五分,小苍兰战死于血腥无比的雷音瓮,时年二十二。

    (OnJune13,1998,at10:55p.m.,FreesiadiedinthebloodyandcrueltyStormJaratherageof22.)

    就像从未相逢,见亦匆匆,去也匆匆。

    4:5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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