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心梦渊_记十四再见竹间亭,凤火染乾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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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十四再见竹间亭,凤火染乾空 (第4/5页)

  “睡不着呢。怎么……倒是你,你的时间早了些吧。那女孩还没来呢,不过,离她说的子时六刻也不算太久。”她未停下,但收敛了动作的幅度,也时时挥刺着,行云流水。

    “起早些也不是问题,反正也睡了挺长时间了。”我在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随意地坐下,“神子……我刚想到一些事情。”

    “怎么了吗?但说无妨。”

    “这个问题是我在梦里想到的。你觉得,时间……的意义,是什么?”我低着头,问出了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停下了,借着光滑竹皮反射的的月光,我看见了她的神态并不像平常那么淡定自若,现在她眼神里留存着深深的回忆。紧接着,她动作流利地收剑入鞘,靠近了我,突然之间神情变为了极为少见的严肃,如同她登上圣辇船时宣战的情态。

    “时间的意义吗。孩子……你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啊。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时间的起点是找不到的,自然不能从头到尾地聊这个了。那,如果从空间上来看,你、我,我们身旁这竹林,再到这整个幻想乡,到包括了显界的全世界……然后,再是月都和其他星星上的,存在或曾经存在的东西,这些事物……不都是时间的意义嘛,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都带着时间的伤痕吧。你看看我,一千三百年前我还是统御天下的一国之君,而现如今的我只不过幻想乡之内一届小小宗教家,在这里和你聊着关于时间的话题。这不就是改变?改变就是时间带给我们、带给物质世界的。它既是最大的恩典,也是最大的惩戒,它让一切得以存在,但‘存在’也正是最可怖的折磨。时间这东西,谁也无法跳脱出它的秩序,我如此,妖怪贤者也如此。但,有些事物——也许被人们称之为知识,或真相,或别的什么东西——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我们先花时间探寻这些旧东西,然后再花时间用它们创造新的,这就是时间让名为‘世界’的整体前进的,名为改变的过程。”

    她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我把脸埋在膝盖里、就这样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是:“很难理解……但我明白了一点是,我听到的她,绝对是想让我走过你口中探寻旧东西的过程吧。”

    “那也是一种指引吧?顺带提一嘴,”她把剑横和我放在了一边、到我身旁坐了下来,轻拍着我的肩头,“若把时间认为是必然性,那命运就是偶然性。在我眼里任何的演化都由时间与命运这二位最高最永恒的,超越了神明的概念组成,那么你对命运的态度,是怎样呢?”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相信命运的存在,但我绝不相信它不可改变,这是我的底线。所以,我的命运cao之在我。”

    “很好的回答。愿你牢记我的话,也牢记你自己的。”

    “……多谢,神子。”

    我抬起了头。正在这时,我看见了面前不远处,纯粹的黑暗里亮起了违和的火光,我站起身来,看着那东西走近。明亮的火光照耀着来者的面庞,正是藤原小姐。这火焰并不在任何合理的可燃物上跳动,而是——她的手指。想来,她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修习的魔法是和火焰有关的吗……似乎,抛下人类的身体,能力也就超越人类了。在这时候,这样的能力可谓很方便。

    “晚上好、妹红。”我礼貌地点头,但她并没有什么回礼之类的,这也在我意料之中,“你有看到永琳小姐回来吗?”

    “……”她无言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歪了歪头——示意我出发。惜字如金的性格,我猜该是离群索居促成。她和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有多长?

    “那,我出发了……神子,请替我照看一下蕾米,谢谢你。”

    见她也点头答应,我这才转身跟上已经准备重新遁入竹林的妹红。这竹林的布局已经改变了,若不跟着她我是到不了那里的。温和的细小火光照在我两边的地上,能照清铺满地面的竹叶之间细小的砂土。火焰一路前进,我随着它回到了永远亭前。还有一段空地的距离,她回头,在那严肃的表情上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压低了身体。

    接下来,她以极快的前冲势起跑,三步并两步地蹬过了地面,扬起细不可见的尘土——蹬在外墙上,她抓住墙顶的檐角,一个猫挂便翻上了身,蹲踞在了窄小的墙头上。

    好敏捷的身手。我看着她扫视了一圈,月明之下,未回头地对着我轻轻招手,示意我跟上。于是,我也从脚底轻轻地倾吐自己内里的力量,飞了起来、逐渐让自己靠近她。她后手撑着脚下的墙头、双腿前晃,落下了高高的墙,落地时用一个无声的前滚翻来缓冲。我也尽可能轻缓地落在了她身边。

    永远亭此时早已熄了灯,没有一点儿光亮。她弓着身子轻轻前进,我跟着她、小心地盯着脚下任何可能发出声音的东西。这里是永远亭的前院,有着与大门相衔接的纯木回廊,以及折成矩形的四角中间一片小小的人工园林,美术风格和白玉楼的假山泉树有些相似。妹红带着我拐进了一个我并不熟悉的方向,和之前那时候诊室的走向相反、在另一边的走廊里。这下子,深深的走廊连月光也没有了,黑暗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妹红把一点小火花撮在手里照亮,但想必其实这对她来说并不必要,她是帮我照的——很容易猜出她没少过夜行的生活。

    月亮的寒辉偶尔穿破一两道走廊上房间未闭合的门,形同幽灵地照在我脚边,微微的白。我们身处的走廊深不见底,一直到微弱火光与月光并照下的尽头之外。我猜,如果它看起来如此之长,那兔妖怪也许在这里施过幻术吧。目的也许是,……保护。

    我一直下意识地注意着身旁,走廊闭合的屏风移门上有着不少图画,我三只眼一齐凝视,才得以在黑暗中认清上面的一些字,大概讲的是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孩坠落到地面的,最终因为对幻想乡的留恋,和另一人杀死了将她们带回月都的使者的故事。妹红走在其中一面屏风之前,停下了脚步。我一看,那是故事中的“另一人”,画上她穿着深红墨蓝二色交织的紧身装束,一头标志性的大白辫子,这两个特征让我立刻认出这就是永琳。妹红指了指她,点了点头,随后俯下身子,用极小的力气把屏风门推开了一条缝。我向里看看,这个房间正对着月亮的方向,大开的木窗将淡淡的月光引向了房间中的一切。正中央的榻榻米上,被褥隆起着。永琳似乎……非常劳累,几乎听不见的鼾声从那里顺着灰白色的潜光传来。这是发生了什么呢。

    这正是我的机会。就算她的智慧深不可测,在身体非常疲惫、因而头脑和意识进入深度的无想状态时,读心这能力,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妹红正帮我把着风,我于是把三只眼一齐看向了永琳、保持专注。进入记忆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每一个画面都掺杂了极多她自己的思绪,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她的考量、回忆、见解等等东西之多实在让我一时有点头晕。月之贤者……是这样的吗。我顺着时间往前看,她的这些所见所需所因混杂起来,无比的混乱,无数个在此生活的日日夜夜、在我眼里好像都成了一模一样的场景。

    直到我看见了被地上人称之为“永夜异变”的那个晚上。

    背靠一轮巨大得让人吃惊的满月,她在一片布满闪亮繁星的深空之中,手持几乎和她同高的木制长弓,上面紧搭着一支闪烁蓝光的魔法箭。那月亮……竟然白亮得与太阳几无差别,能看得见上面那深深浅浅的阴影。

    “魔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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