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放任自流 (第1/2页)

    深夜，微弱的灯光在这个暴风雨的夜晚中微微颤抖。

    今天傍晚，成片成片的云团聚集在雨城的上空，过了几十分钟，黑压压的天空就已经让人分不清太阳是否已经落下，空气十分沉闷，池塘里的鱼群全部游出水面换气，伴随着闪电在夜幕上展开生长，短暂的光明一瞬间照亮了整座城市，轰隆隆的雷声里，倾斜而下的雨水狠狠地砸向雨城。

    朱栗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雨水砸在面前的玻璃窗上，爆裂飞溅成一朵朵水花。他已经在这里坐了足足三个小时，今天早上刚买的一包烟已经全部成了烟灰缸里的一个个被掐灭的烟屁股，烟盒被拆开之后折成了一条纸船，放在窗户外的窗沿，现在纸船已经不在那里，朱栗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被风卷走的。

    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朱栗没有理会，那人也没有一直敲，轻轻的敲了两下后，便直接开门走进拉了。

    “老爷，应该休息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推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她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耳后，脸颊和鼻梁上有些小小的雀斑，眼睛半眯着，像是睡着后又醒了，明明已经上了年纪，不再年轻，却还穿着少女样式的粉色睡裙，领口、袖口和裙摆都带着蕾丝，胸前绣着一只呆呆傻傻的小老虎。

    “我自己再待一会，你先自己回去睡吧，不用等着我一起睡。”朱栗不着痕迹的把烟灰缸放在书桌下的大腿上，只转动上半身看向妻子，柔声细语，“小卉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如果找不到亚森的话，他可能掉到床底下了，自己去找找。”

    “嗯。”刘嘉卉像一只小猫一样发出了柔柔的声音，脑袋重重的点了两下。

    “你这根本就是要站着睡着啊！”朱栗无奈的说，他把烟灰缸放在地上，站起身从妻子的手里拿过烛灯，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走出书房，“都困成这个样子了，还能起床，是要上厕所吗？”

    “嗯。”

    “那上完厕所了吗？”

    “嗯。”

    带妻子回到卧室时，她就已经败给困意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朱栗只能艰难的将手里的烛灯放在地上，再摸黑把她抱到床上，原本已经暖热的被窝现在已经变凉了，给她盖好被子后，朱栗趴下身子伸手在床底乱抓，直到摸到那一只名叫亚森的布偶熊，轻轻扫了扫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朱栗将亚森放进了妻子的怀里，看着她抱着亚森翻了个身，他才拿起放在卧室门口的烛灯，一口吹灭之后放在刘嘉卉这边的床头柜上，随后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离开卧室重新回到了书房。

    他低着头，每一步走的都十分缓慢，心想自己要是也能和妻子一样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从早想到晚也想不通破事。啊~好想骂人，朱栗在心里大吼，用力的揉了揉脸，而后又无奈的垂下手臂。

    走到书房门口时，朱栗突然发现从书房投射到走廊的灯光里有一道长长的人影，视线跟着影子向着书房内移动，里面站着一个耀眼的女孩，她同样也在看着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两口望不到底的古井，朱栗想起来了，晚上回家时，女儿告诉他邀请了两位朋友今晚住下，这想必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奇怪于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书房，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被这位冷冰冰的一直盯着他有些脊背发凉。

    “你是小梅的朋友吧，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应该早早睡觉才对，如果是上厕所的话，从小梅的房间往左走就会看到卫生间。”朱栗笑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笑容醇厚，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女孩纹丝不动，依旧平静的和他对视，也不开口说话，搞得朱栗被她盯着看得有些心理发毛。

    “朱叔叔，是在烦恼今天下午离奇死在路灯顶的上那个人吗？”女孩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和另一个朋友碰巧在那里路过，听到某位警官说要把这件案子交给您处理，我记得他说的是‘老朱，还是你的’，听口气，好像今天下午这位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朱栗愣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姑娘不会是因为看到今天下午那位死者的惨状，吓得睡不着觉，但看其他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也不好开灯，看见我的书房开着灯，就进来了？但这个念头随机便被他否定了，但从眼前这个姑娘的冷冰冰的样子看，也不像是会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样子。

    “这种残忍可怕的事，小姑娘还是不要关心的好，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去睡觉吧，看外面这场雨，估计明天早上还停不了，等吃完早饭，我驾车送你们回去。”朱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