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猩红色的号角（一） (第2/2页)

有节奏的伸缩着，喷射出一团团火焰，并发出类似高压充电时特有的高频电流声。离子炮弹的光束像是划破黑暗的一把把刺刀，在黎明的夜空中交织成一道道蓝色的竖线和斜线。城下，哀嚎遍野，火海一片。

    但是歌利亚的敢死部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凭借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赴后继地不断冲上来。因为重炮射击有死角，发射有间隔。游民敢死队充分利用这一点，全部向摩西这边倾轧上来。摩西意识到敌人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一味躲避炮弹，反而是哪里火力最猛就向哪里逼近。目前，在城墙上只有摩西这一门重炮在射击，他左右两边的重炮碉堡是安静的，应该还没有兽化兵进入炮位射击。敌人明显是要先拔出他这一颗构成最大威胁的火力点。

    就在摩西稍一分神之际，3、5个游民居然已经攀爬到重炮的炮管上了。有一个家伙甚至双手吊在炮口处，双脚离地不断的晃悠，摩西一眼看见他身上绑着的TNT炸药，那家伙已经慢慢腾出一只手在腰间摸索引爆装置了，他想和这门炮同归于尽。摩西猛地一拽手柄，炮管以极快的速度向右猛摆180°。将那家伙甩飞了出去，游民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便消失在城墙之外了。

    “去炮管！把那帮家伙给我削下去。”摩西冲着肖恩和卡嘉大喊。话音刚落，野鸽子一个空翻，腾跃上炮台，双脚用脚尖点地，沿着炮管飞快地奔跑起来。她将两臂自然下垂，将月弧双刀的刀刃向下，借助着奔跑的冲力一路平削下去。扒着炮管上的十几个游民的手臂齐刷刷全被砍掉，一时间断臂横飞，一片鬼哭狼嚎。肖恩则赶上前去，将掉落在地上的游民一枪一个，全部结果。经过这一番折腾，重炮的炮管被血污彻底染成了铁红色。

    摩西意识到仅靠他一个重火力点确实难以支持，他必须让其他的重炮也尽快工作起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拔掉安全栓”了。也就是说，分队长在危急时刻有权下令小组全体战士开启基因瀑，进入兽化状态。

    “卡嘉，开启基因瀑。下达最后意识：把兽化兵里的炮手找出来，都给我都弄到炮位上去。”所谓的最后意识，就是兽化兵战士可以在进入兽化状态前，通过强大的意念输出，给大脑下达一个最后命令，这个最后命令会一直驻留在大脑中，成为最后的残存意识。即使在进入兽化后，也会忠实地执行这一指令。这种意识剪影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不是老练的兽化兵是无法控制残存意识的。而随意下达最后意识命令，将会和兽化之后的原始屠戮本性产生矛盾冲突，弄不好整个人就会陷入分裂而再也无法恢复。

    摩西确信，肖恩和卡嘉都有这个能力。尽管他从未对他们下达过最后意识命令。

    接到摩西的命令，卡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伸手到脖颈后面摸到那块六边形的小巧装置，基因瀑的中央用一块圆形透明玻璃封存着大约100毫升液体，那便是基因瀑的“圣水”了。有的液体是幽暗的墨绿色，有的液体是金黄的琥珀色，还有的液体是质感十足的海蓝色。那便是代表不同种类的兽化基因了。在圆形玻璃罩上有一个针尖般大小的按钮，根据每名战士按下按钮的长短，不同剂量兽化基因将会注入身体，然后迅速和人类基因融合。按下的时间越长，注入的兽化基因剂量就越多，兽化状态持续的时间也就越长，力量自然也跟着增大。

    一般的小战役，兽化兵只需要轻轻一触开关即可。注入基因的剂量也就在几微克而已。兽化状态可以持续半个小时，这点时间，足以杀戮数百个游民战士了。但这次，卡嘉足足按了3秒钟才松手。鹰隼基因开始猛烈地在她的血液中沸腾。卡嘉躯体突然猛一僵直，胸部往前猛挺，双手肌rou缩紧并后摆，脚尖绷直，头部高高后仰。整个人就像一个优雅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定格在那里。但喉咙里却发出痛苦的哀鸣声。

    整个兽化过程也就持续了几秒钟。再看卡嘉，已经像一只山鹰一样跳将到城墙的最高处了。鹰隼基因使得卡嘉兽化之后拥有了比平时强大数倍的跳跃能力、移动能力和搜寻能力，视力和听力都是人类肌体状态时的十几倍。摩西似乎能看到在头盔之下卡嘉那放大的鹰一般的瞳孔，正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自己。而她那栗色的长发似乎又在刹那间长了不少，就好像鹰的羽毛，将她周身缠绕。但是，这时的卡嘉已经没有了人类意识。换句话说，无论对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她也无法再用人类语言对你说任何话。兽化基因在增强肌体能力的同时，也将人类的大脑带入了野兽或猛禽的标准。现在的卡嘉只是在凭本能做事。

    摩西目睹卡嘉从城楼上再次飞翔般落地，然后在人群中闪转腾挪。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摩西观察了几秒钟，发现卡嘉并没有单纯地展示兽化后的狂暴杀戮本性。她并没有主动攻击游民。而是很有目的性地寻找目标。一旦找到兽化兵，卡嘉的双手就像一对猛禽的利爪一样，牢牢抓住对象，一跃而起，蹦出几米远，然后再一跃，直到把他们挨个送到炮台。

    这说明最后意识是起作用的。卡嘉成功地给大脑下达了最后意识命令。摩西满意地看着卡嘉，但同时有那么一刻，他的内心也闪过一片怜惜。如此高剂量的兽化基因输入，卡嘉将经历一个既漫长又痛苦的复原过程。野鸽子啊，你是真敢为我牺牲的。可我，又能带给你什么呢？摩西暗忖。

    当前的形势不允许摩西再愣神。“肖恩，打开基因瀑。下达最后意识：把熊王给我找回来！”肖恩的蝰蛇基因具有长距离移动的速度和耐力。摩西判断目下的情状，必须将熊王普顿尽快召唤回来，“碎骨锤”和他的近卫军将是抵抗这些攀上城墙的游民的关键力量。只要能守住城墙，就能让卡嘉把更多的炮手活着送上炮位。只要有数门等离子重炮能发出怒吼，行成交叉火力网，就能成片消灭城下聚集的部队。只要切断城下城上部队的联系，或者，只要让那些该死的闪光火箭弹停止那么一会，就能将城墙上的敌人尽数消灭。这是摩西的推理逻辑。虽然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直觉，但是摩西相信自己的直觉。妈的，我就不信他们能源源不断地堆人攻城。摩西暗骂了一句。

    “我往返普顿的驻地，至少需要1个小时，你能坚持的住吗？”肖恩不无担心地问道。

    “坚持不住也得坚持。瞧见没有，已经有3门重炮开始射击了。城下的敌人不是太大问题。关键是城墙上的这帮敢死队。我们无法阻止这群自爆兵近身。我亲眼就目睹了将近20个兽化兵被炸成了碎片。再这么下去，城墙就要失守。”摩西惨淡地说道。

    “老大，他们开始进攻到现在也有半个小时了。为什么我不见增援部队到来？我们可是第一时间就向千户指挥官发出了求救命令。离我们最近的军堡，增援部队开过来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只要他们进入兽化状态就能日行八百。这你我都清楚。”

    “我不知道增援为何没有到达。但我知道我们一定需要支援。你我都认识的只有普顿和他那帮近卫狂战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