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年 (第1/2页)

    苏浩然一身青衣，御剑飞行，俯瞰苍生大地，不时有寥寥炊烟升起，除了那些常青的大山，不少地方已是身着雪色，几点梅红悄然挺立。

    刚经过一座县城，城隍庙与散落在城中的土地庙不时有人来来往往，烧香祈福。朝廷的不少拨款也用于修筑这些一年到头来饱受风雨的落寞小神，不少邻里还自主编织新衣为其穿上，看着那优哉游哉，摇晃着双腿，坐在土地庙顶上满脸笑意的小老头，苏浩然会心一笑。

    不时有不懂事的小孩对其指指点点，身旁大人便不免斥责几句，对着土地公一拜再拜。有时哪些人不注意的丢了些东西，这些小老儿还会翻身落地，偷偷将丢落之物还与他人，兴致高时，还会偷偷跟随回家，若遇到家境贫寒之人，则多施以福泽，保证来年的温饱，若遇到多恶之人，便先暂时记下，待着佳节过去，再好好算账。

    城隍庙那里的香火自是比这些小小的土地庙来得鼎盛，城隍庙虽说是道教神祗，但现下大多所祭拜的却是那些历代以来殉国而死的忠烈又或是出名的文人等。

    剪恶除凶，护国安邦，应民之所请，调风和雨顺，保谷丰民。

    而这座县城的城隍却是一位妇人，姿态雍容的她静静坐在城隍庙中那颗被乡民挂满祈愿信笺的槐树上。槐树本不常青，现下时节的槐树大多才开花长叶，而此城隍庙的槐树依旧枝繁叶茂。

    女城隍轻轻摘了朵槐花别在发丝间，淡黄色的花冠配有紫色脉络的柄，煞是美艳。

    女城隍时不时翻看几支信笺，看看受自己庇护的百姓究竟有何不能了的心愿，有时被那无厘头的祈愿弄得哭笑不得，有时又被那男女之间的海誓山盟弄得动情不已，眼角抬望，似是想起了为人时与自家夫君的种种。

    苏浩然继续御剑飞行，碰到不少修行之人，双方都各自作揖互相慰问，融洽自然。

    距离除夕还有几日，家族中的飞剑传书以来了好几次，叫他速速回家参与清洁，准备祭祖。信中自家母亲那骄傲的意思，说什么你就算成了剑仙也还是我孩子，不可在外玩耍太久，快快回家……信大多是自家母亲发的，留声飞剑里隐隐还夹杂着苏庞微，苏灵运和不少家族小弟的喧闹声，就连那陈初问也来了，真是不知道他家老子咋想的，要这小子来苏家过年。

    苏浩然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遇到好奇处便会停下飞剑好好观望一番。

    薄寒能几许，春雨满池塘。丝丝幕雨倒挂天地间，苏浩然手持油纸伞，一身青衣，缓缓走在山间小路。路上泥泞，白色的靴子不免显得狼狈，不少凉雨还透入青衣来，密密紧贴肌肤。

    前方有一处歇脚的路边茶坊，一位同样身着青衣的少年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苏浩然，放下茶杯，抬手一邀。苏浩然会心一笑，脚步加快几分。

    苏浩然来到这简陋但可避雨的茶坊，将湿漉漉的油纸伞竖立在一旁的木柱，发现桌上已有了一碗倒满茶水的大茶碗，碗上泛着丝丝水汽。

    苏浩然也不客气，一边拿来长凳坐下，一边将茶水倒口饮尽，一股暖意涌上全身，不免打了几个寒颤。

    茶坊老板见此，又上了一壶新开的热水，水雾袅袅。

    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苏浩然虽然从未见过，但不知怎的自己会没来由的生出好感，连自己体内那除登仙之时才有所悸动的莫名力量现在却缓缓流动，自己的剑道竟然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慢慢拓展。

    少年也不说话，要么喝茶，要么就偷偷看几眼苏浩然，眼眸中星辰万千。

    苏浩然也不说话，要么哈气搓手，要么随手扯下一旁木柱上的一块已分开的插枝，用来刮走靴上的泥巴。

    风倒街树三分醉，梁上铁马叮咚泉。雨幕逐渐挂满天地，棚檐倒下串串珠帘，击得地上的水泥坑跳出不少精灵挂在苏浩然和少年的裤脚，二人不免挪了挪身子。

    这一挪不要紧，两人同时挪动，气氛在刹那间瞬间凝固。叮咚一声，两人同时大笑，眼中万千波动。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在下苏浩然。”

    “在下……”少年口齿说着，但苏浩然大脑却突然发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转而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苏浩然顿时感到自己思绪的一阵错乱，但不知道问题在哪。少年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待雨停了下来，两人结了账，对老板祝福了几句便一起离开。

    花蕊吐露，绿水梢华，天地间一阵清爽洁齐。

    两人路上不时交谈几句，苏浩然才得知少年是从自家宗门下山游历，路过了不少地方，见过了不少人，有些人与事连苏浩然也没听说过。

    而少年听说苏浩然就是那不久前成仙的剑修，更是激动，不断询问那剑仙风采。

    两人若多年老友，乐此不疲的倾心交谈。

    后来交谈中得知少年这一年末竟然没有什么打算，苏浩然便盛情邀请，到自己家将就着和自己过一过。少年婉言拒绝，说什么不好叨扰家中亲友。苏浩然拉着他手，不由分说，直接御剑带着少年。

    苏家作为剑道四大家，家族地盘没得话说，家中产业更是遍布天下，就连别的天下也有渗透。偌大的家族对于自家成就的剑仙所给的就更多，一位剑仙便有百座山头，奴婢数万，庙宇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但苏浩然不喜这些过场，最终只向家族要了一座自己小时候经常习剑玩耍的山头，不大但小巧。

    苏浩然御剑，老远就见到了在府邸门前等待自己的众人。没有父亲，苏浩然见此也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一回来就见到自己父亲那张臭脸。

    苏浩然御剑下落，一道倩影便扑入自己的怀抱，不断抽噎着。“娘，你这是干嘛呢。”苏浩然无奈，推开了在自己怀里装可怜的母亲。

    “你这负心汉，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叫你回来也不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又扑在了苏浩然怀中。

    苏浩然一阵头大，不就是希望自己在家里多待几天吗，有必要像那被无良夫君丢弃的小娘子吗。“好好，我保证，我一定在家把这个春节过完，再好好陪你些时日。”苏浩然拭去自家母亲眼角的泪水，低声允诺道。

    “真的？”妇人满脸怀疑。

    “真的。”苏浩然郑重点了点头。

    妇人这才饶了苏浩然，欢喜雀跃地回到苏灵运身边，挽住苏灵运，朝这位小妮子挤眉弄眼，搞得苏灵运满脸通红，低下头来。

    苏浩然母亲虽然不是剑修，但是年轻时也是一位有名的修士，与父亲可谓郎才女貌，他们年轻时的风流事，这位母亲可没少和苏浩然说。等到苏浩然出生，苏浩然母亲梁雪也停下了修炼，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这十几年来纵使像那山下寻常妇女一般，但因自身早年有所修炼加上家族和苏为父子给的药物丹药，驻颜物品等，这面貌还若那年轻女子一般，要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长辈气，在眉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