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怒_第三百一十三章 况有狂朋怪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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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三章 况有狂朋怪侣 (第1/2页)

    一路向南,江阔云低,气候渐暖,时有雪落也少了西北的肃杀之气,多添了几许温柔缠绵意。

    正值新春,又闻叛军被灭,眼见得胜大军浩荡归来,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甚有心思灵动的地方官,沿途奉上礼物,皆谓犒赏三军。

    然因着华弟之事,晏诗一脸数日心中郁郁寡欢。靠在船舱处,望着岸边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笑脸,只觉皆是虚情假意,腻烦得很,转头便向甲板处行去,孤身立于楼船高处,于栏杆边,眺望无垠江面,衣袍飞扬,青丝如旗。

    正对着掠过江面的水鸟出神,突听见码头有人高声喊道:

    “五湖斋钦佩晏诗女侠深入敌阵,烧敌粮草的高义侠举,特送上贡席一桌!”

    她诧异转头,便见一个商贾腆着胖肚站在岸边笑眯眯冲她拱手,身边伙计连串将食盒依次挑上船来。

    还未待她回应,便又听闻再有声音响起。

    “晏姑娘,老身家的蜜饯,全城闻名,送些给你尝尝,你不要嫌弃啊!”

    说着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将五六个大纸包一块塞进岸边侍卫怀中,还冲她扬了扬手。

    “诗姐,你看,大家都记得你呢!”王大宝负责旗舰安防,站在岸边也忍不住喜上眉梢,冲晏诗喊道。

    “谢谢,替我谢谢大家。”

    晏诗出口,方觉声音沙哑,忙走到这边栏杆处,向人们施礼,心头恍觉冰雪消融。

    “你们太客气了,请把银子收下。大宝,给钱!”

    黑子站在穆王身边,正同岸边官民们闲话。听见这处消息,不劳嬴舒城发话,黑子自觉移步,过去办妥。

    然对方却皆连连摆手,“晏姑娘,穆王爷,这是本城州民的一点心意,不能收的。只要晏姑娘吃得开心便是我们的福气了。”

    言谈间句句提到晏诗,竟似对她比对穆王更在意一般。惹得嬴舒城也分出了一分神,看向这边。

    晏诗望着这些票州民不含杂质的淳朴笑容,不禁眼眶微热,抑郁尽消,索性伏在栏杆上,倾下身子冲他们展颜喊话:“这是哪里话,你们过得好,我就开心了。心意我领了,但是钱要收的!这年头,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

    “黑子!”她催道。

    黑子正不容分说将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却见他们连连后退,忙不迭推拒,“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

    见黑子面容压抑,似要见疑,少不得挣扎几许终于开口解释道,“不瞒晏姑娘和这位军爷,这些钱已经有人给过了。”

    “对对,我的蜜饯也已经给过钱了。”

    “只是不知是何人,仅说是仰慕晏姑娘的城中人士,不愿透露姓名,我们只不过是跑腿罢了。”

    “但我们的心思是一样!”

    “对对,听说晏女侠的功绩,钦佩不已,一点吃食,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既然如此,那好吧。替我谢过那位朋友。”晏诗一点惊讶,便又想开了,无论是谁,心头暖意皆做不得假,就收下也是一桩美事。

    她朝对方招了招手,从身旁侍卫手里取过一包蜜饯,拈一颗放入口中。

    却被侍卫一阻,“副帅,小心有毒!”

    晏诗爽利一笑,“所以我这不替你们试试嘛。”

    那侍卫不知晏诗身体之奇异,犹自担心,却见晏诗蜜饯已入口。

    果然甜而不腻,甘爽开胃。忍不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吃得很噢!”

    正往回走的妇人听见她此句,回头笑得开颜,宛如一朵花在她脸上绽放,一把拍在大腿上,“是吧,我就说嘛。”

    晏诗甜蜜蜜嚼着蜜饯,回身入了船舱,果然那一桌贡席已经摆好。数颗蜜饯下肚,她胃口大开。等不及穆王他们应酬完毕,兀自用手指拈了一片五花rou入嘴,霎时满口留香,腹中竟忍不住咕噜咕噜奏鸣起来。

    自从她落入杨吉手中,时时紧张,刻刻盘算,提头悬心,何曾吃过一顿舒坦的饭菜。后来大战结束又得知华弟之事,叫她食不甘味,已是近十日未有过如此好的胃口了。

    趁着穆王未回,她将每样菜都尝了些许,确定无事。这才放下了筷子。

    腹中虽小得慰藉,反更难耐。忍不住伸头出船舱看穆王他们还在寒暄,只得咽了咽口水,在桌旁徘徊。

    连兰小忠都看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礼节了,饿了就吃吧。难得你有胃口。”

    晏诗又吞了口唾沫,“不行!”

    “我现在是人人敬仰的侠客了,怎么能还像当初那副乡野村妇的样子。”

    兰小忠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最后还是留下的亲卫默不作声跑下楼去,偷偷禀告了船上情况,穆王这才憋着笑,同当地官员告辞。

    人还没上来,便听得他话里透出的笑意,“让你下去走走你不去。我想着这小镇确实不大。等明日到了灵州,再带你进城散心,不想你胃口突然就好了。可见还是我的面子没有乡民的大。”

    晏诗闻声,迫不及待坐上椅子,抄起筷子,嘴里仍道,“那是自然。”

    “你难道没听过‘民为贵,君为轻’么?”说罢一筷子煎得焦黄的鱼rou便进了嘴,满意霎时间要从弯月似的眉眼间透出来。

    “民贵,君轻?”

    穆王刚要入座的身姿不妨一顿,细细咂摸。

    “好像有点意思。”

    屁股刚挨道凳子上,手才握上筷柄便又再次顿住。

    “有理,确是如此。”

    他缓缓握好筷子,竟半晌伸不出去。

    “简直太对了,这才是治国之根本!”他突然惊奇叫出声来,半口没吃,却觉得已满口佳肴,“这又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晏诗已经见怪不怪了,圣贤毕生精华,惊奇何人也不过分。他能赏识,确是有此眼光格局的。她未看错人。

    想着抬眼看了看他,继续胡诌,“不是,做梦梦到的。”

    穆王也习惯了她的惊人之举,惊世之语,不再追问,兀自道,“说得好,说得好哇!”

    “我要做便是做这样的君!”

    嬴舒城将筷子一拍,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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