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失踪 (第2/3页)
透过铁面具,能看出她的脸庞很幼态,眼睛却是又细又长,飞眉入鬓,妖冶诡异。 洛梓奕也不管他们做好准备没有,一声令下,铁笼四面的栅栏落下,捆着绮罗鬼的丝带立刻崩坏,只有面具未除,身上的符咒和印纹也都还在。 事情一度差一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后来夜漓才知道,这绮罗鬼原是地狱之主神無的手下,曾做下过不少震惊六界,骇人听闻的事来。 夜漓心里直抱怨洛梓奕简直就是个疯子,让一群只有百十年魂力的使者去对付这样一个厉鬼,差点就一道魂飞魄散了。 洛梓奕倒是潇洒得很,看见他们十来个人围攻,都无法打败绮罗鬼,还被收拾得极惨,便亲自出马,三两下的功夫,就将绮罗鬼关回铁笼,接着,地门一开,连笼带鬼重新投入炼狱。 然后洛梓奕就用他惯常要死不活,轻描淡写的语气教育他们,说人死后之所以会化成厉鬼,就是因为执念太深,怨气越重,也就越不好对付。 那她的执念应该就是鹤青吧。 当真是讽刺,身为冥界使者,夜漓自然懂得各归其位的道理,六百年来每每都以人死不能复生,留恋尘世终会害人害己这些说辞相劝于那些徘徊人间,不肯离去的鬼魂,到头来最放不下的却是她自己。 而且她的疑惑实在太多,回不去了,谜题不解她根本就不可能乖乖在冥界呆着。 一个岐虞王妃,一个昆仑仙子,那两个与她长得很像女子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锁妖塔中的魔族为何会听她的号令? 是谁放出了烛龙,又是谁策划了玄宗命案? 这一路走来迷雾重重,他们还没从一个陷阱中脱身,就又陷入另一个阴谋之中,疲于奔命,应接不暇,没有片刻喘息,也没有时间让她能够停下来思考这一切,将这林林总总的片段汇成一个由头。 一切事件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阴谋? 如果真有幕后黑手,那会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罢了罢了,解谜要一步一步来,眼下能做的就是找到西虞皇帝,就当是为洛梓奕料理身后事,顺带做件好事了,毕竟他没有派大批使者捉她回去,反而亲自来缉,也算是给她留着情面了。 夜漓正有些愁闷,忽而飘来了一股酒香。 此时的她缺的,正是这一杯解忧酒,寻着香气而去,只见月下中庭,有一人独自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借着月色一瞧,居然是国师,夜漓没有离开,反而走过去向国师行了个礼,笑意盈盈道:“国师大人在此独饮,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一个孤魂野鬼,也没将凡界那套尊卑礼仪放在心上,反而自顾自坐下。 国师见到夜漓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倒也不以官威身份压人,只说:“并不是有什么心事,只是瞧着月色好,就想喝一杯。” 夜漓又笑道:“小人倒有些烦心事,不知可否向国师讨一杯水酒喝?” 国师道:“岂不闻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卿是黯乡魂呢,还是追旅思?” 夜漓也不懂他文绉绉地在说些什么,但又不肯叫人知道她没读过什么书,将她轻视了去,只好搬出白天从鹤青那里听来的一句:“小人才疏学浅,今日也学得一句,除非一杯酒,何物更关身。” 她胡乱念的诗,居然呼应得上,答得还不错,国师终于展颜,客气地说:“请坐。” 国师这会儿又换了身衣服,云锦绣袍加素色的深衣,腰间系着碧玉红带,在月色下别有风情,夜漓想,这国师要是个女子,必是极美的。 而男子生得这么绝色的,夜漓只能想到一个人,洛梓奕。 说起来他们两还真有几分相似,国师又是北岐皇子,莫非他和洛梓奕之间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是他的后代,曾曾曾曾曾曾孙之类的。 但不对啊,据夜漓所知,洛梓奕在成为鬼王之前,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就神王九子图和岐虞国的传说来看,他很大可能就是那个老君主抱来的养子,和岐虞王室中的其他人并无血亲,就算这个国师是岐虞王族的后裔,和洛梓弈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夜漓一口干完杯中的酒,又不客气地给自己续了一杯,她不说话,国师也不说话,就这么枯坐对饮,过了一会儿,夜漓忍不住了。 虽说她是来蹭酒的,但不能一本正经地只蹭酒吧,夜漓就算脸皮再厚,和国师也是初相识,脸皮也不能厚到这种程度,况且她涵养功夫也并不好,便率先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国师闲聊。 “国师可曾去过中原?” “未曾去过。” 夜漓又问:“那去过沙漠吗?” 国师愣了愣,回答:“去过,从北岐来西虞也要途径一段沙漠,否则就要沿裕凉山绕好大一圈,六年前我从北岐来到这里,确实曾路过沙漠,只不过甘塔拉沙漠浩瀚无垠,我所去到的不过其中一小片罢了。” “那国师可曾认得什么中原来西虞做买卖的生意人?”夜漓抓住机会,继续打听。 国师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未曾认得。” 过了一会儿又反问:“卿何以如此问?” “哦,没什么,我看这儿中原来的挺多的,就随便问问。” 夜漓想了想,还是不要直接问他白玉瓷壶的来历好了,若他不知道或者有心隐瞒,那也问不出什么,贸贸然问出口,反倒打草惊蛇。 “我和同伴初来西虞之时,曾救过国师府的一个下人,不知他可还在府上?”夜漓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