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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 (第1/4页)
策马奔驰间,熟悉的许州符军营帐终于映入眼帘,几日的不眠不休,就是为了快些回到这个梦寐已久的地方,再拿起武器,救父为战。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与昭信重逢,安歌内心的思念与惶恐便一同加剧,令她越发坐立难安。
她不知忍冬如今情状几何,是死是生,更忐忑不知,该怎样向二哥交待。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安歌抱紧怀中瘦弱的骓儿,深舒口气,“无论他怎样做,一切便由自己来承担吧。”
只是,她虽设想了无数种相遇的情景,却足足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被守门的士兵拒之门外!
赵元朗从安歌口中了解过昭信与忍冬的过往,发觉她脸色有异,便默默将骓儿抱在自己手里,近前试图向士兵细细询问原由。
不料,那士兵瞥着嘴角,指向安歌,朝赵元朗极尽嘲讽,“如今的符家军早就不是他符昭华的天下了,你跟着他,没有任何出路。”
安歌的心冰冷到极点,她知道,符昭信定恨死了她。
那个噩梦,不是幻觉,而是照映了最深刻、最蚀骨、最痛楚的事实,兄妹二人近二十载的情谊,竟如落花流水东逝去,走到了分道扬镳的结局。
当挚爱的亲人对自己化作血海深仇,曾经的全部美好就这样付之一炬,安歌的心如同被人硬生生地剐了去,疼痛难耐。
从败走栾城、父亲的俘、身世的疑,再到相州屠城、亡国支离,她再也抑制不住几日以来的内心折磨,奔上前去,一举突破守卫的刀戟,拍打着军营的大门,嘶哑着嗓子大喊,“二哥,你要杀要剐,我无一句怨言!只是求你,让我见见你!”
“是谁在此处大声喧哗?”一名高级军官缓缓走来,待他走近,看到安歌的面孔,便惊讶地将她和赵元朗拉扯到远处,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直至远离了守卫的视线,他才敢压低声音,向安歌略略拱手道,“少将军,你可回来了!”
安歌泪眼朦胧,狐疑地望着他。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他回头查看了下确无打草惊蛇,才敢详尽一二,“二少爷接到栾城出事的讯息,匆匆带了一队人马奔袭过去,他知道前路艰险,便将符家军兵权暂时交由大少爷统领。大少爷对符家军实现全盘接管后,以护卫不力之名,将一众老将清洗除名,彻底换上自己的心腹,现在营内几乎都是他们的人。”
“那夏虞侯他们身在何处?”
“具体不知,很多人回了老家,也有说要去栾城救将军的,属下就无从知晓了。”
安歌单手为拳,锤在树上,“二哥糊涂!”
赵元朗赶忙询问道,“那大少爷现在可在营中?可否与少将军一见?”
“你不知道,他秉性不正,不为父亲所喜,我和昭信自小也从未对他亲近。如今一来,符家军只怕要毁在他手里了。”安歌心烦意乱,连连摇头。
“两日前,检校太师刘知远在河东府建立汉家新政,据说这几日就要自立为帝,大少爷已带着符家军前去投靠。你们还是快赶去太原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军官说罢,便向安歌作了个揖,快步走了回去。
待他们走远,还能听到守卫士兵,不依不饶地嬉笑怒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还敢有脸回来。”
急转直下的情势,令安歌始料未及,所有的爱恨已动摇,所有的拥有已倾覆,她还能借助什么北上救父呢?
赵元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符将军在等你,断不可轻言放弃。”
“咱们去太原府。”安歌将骓儿抱上马,“既然为汉家朝廷,必不能袖手旁观,抛弃忠良大将于不顾。”
由于时局混乱,刘知远没有办法像耶律德光那样享受优渥待遇,后汉登基大典只能在他所在的河东节度使府邸草草举行,但无论如何,汉氏大旗已重新举起,各路英豪皆速速集结投奔而来。
所谓宫宴,倒颇具声势,檀烟袅袅、钟鸣鼎食、礼乐仪制,都呈现一番气派蓬勃之景,众多汉臣将领在此齐聚,共同商讨如何将鸠占鹊巢的契丹人一举逐出中原。
禁军首领在宫门外巡逻驻足,发觉有两位青年带着一个幼女,在门前徘徊张望,其中瘦弱的神情冰冷孤傲,高挑健硕的则是提剑环视左右,警惕感极强,两人神色气质皆与普通百姓迥异,种种行为不禁令人生疑。
见过往马匹轿撵熙熙攘攘,集聚得越来越密,他怕这些人心怀不轨,已匆忙上前,要将他们驱逐离去。
不料,那瘦弱男子取出腰间令牌,向他示意,“我乃符彦卿将军子侄符昭华,特此递上名贴,前来投奔汉氏皇帝。”
“符家大少爷已经带兵投靠陛下,你能拿什么来投奔,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么?”他努了努嘴,招呼其余守卫士兵一拥而上,“宫闱重地,岂容你们随意撒野。来人,把他们拿下!”
赵元朗为保护安歌和骓儿,欲拔剑相向,却未想骓儿猛然挣脱了自己,上前死死咬住那个首领的手,致使那人疼痛地甩着大臂,骓儿随即被抛向后方,眼见就要跌落在高耸的台阶上。
十万火急一刻,一位身着甲胄的高大身躯,从马背飞奔而下,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接住了她,而那人的脑袋却被连累着磕到阶沿处,流着小股鲜血。
安歌拼尽全力甩开束缚,扑到骓儿身侧,禁军也提着刀杀了过来。
只听背后一则威严有力的声音从旁喝止,“住手!你们如此对待无辜幼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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