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一梦_第八章 谶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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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谶语 (第1/4页)

    当她哭丧着脸踏足屋内,见到包括骓儿在内的三四个稚子,正端坐在桌旁食用早膳,在一张张吃得油光发亮的嘴,以及桌上一盆被炽烤金黄rou糜的共同作用下,安歌眼前一黑,扶着门框近乎昏了过去。

    骓儿赶忙放下手里吃着一半的rou条,跑到跟前,用油滋滋的手指扶住目光呆滞的安歌,嘟起rou鼓鼓的小嘴,“jiejie,我错了,是我没有保护好鸟羽。”

    说话间,嘴里还不忘细嚼着rou糜。

    安歌怒其不争地看着她,举起拳头,狠狠地捶打木门。

    那小男孩一把将她护到身后,梗着纤细的脖颈,“我宜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从骓儿手中抢走的那鸽子,不干她的事,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安歌猛然从地上站起,吓得其他孩子皆做鸟兽散,唯有宜哥和骓儿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强忍着恐惧闭着双眼,睫毛颤抖,等待她的最终审判。

    只听一声低沉叹息拂过头顶,他们张开双眼,瞥见安歌像抱着珍宝一样将桌上盛放炙rou的木盆环在臂弯,魂不守舍的念叨,“昶君,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鸟羽和鸟翎。”

    宜哥回过头朝骓儿挤眉弄眼,鼻子里轻逸一声嗤笑,“骓儿,快把那只什么破鸟羽,从你屋提过来,省得我们连早膳都吃不安宁。”

    当骓儿战战兢兢地将笼子放到她脚边,安歌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

    眼见鸟羽此刻正活蹦乱跳地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啄着小米,不仅毫发无伤,还可称得上……美艳万状?

    只见它的身上被涂上五颜六色的油彩,红一道,绿一撇的,仿若一只没有开屏的孔雀,斑斓色彩直教人眩目不已。

    “啊!”安歌立马抛下手中抱着的木盆,将鸟羽握在手里,抚着羽毛,笑逐颜开,“这真是一个大惊喜!你们到底搞的什么鬼?”

    宜哥用人小鬼大的眼神,不屑地看着安歌,好似对她的喜怒无常颇感幼稚,“昨天我们想给鸟羽换换装,于是从奶娘屋里偷些胭脂水粉,给羽毛涂了些颜色,后来发现怎么也弄不掉……”

    安歌当即猜出他们的用意,“哦,你们怕我责罚,就用了这招苦rou计,让我以为鸟羽被杀,痛苦异常的时候再将它完璧归赵,自然是要对你们感激涕零喽。”

    宜哥走上前,嬉笑着拍拍安歌的头,“你果然比一般女子聪明。”

    安歌难以置信自己竟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调戏得团团转,顿时七窍生烟,扭住他的手反背身后,嚷嚷着要找他娘告状。

    宜哥也不叫疼,只是不甘示弱地回击,“骓儿,你嘴里那么厉害的jiejie,不过是个喜欢告密的悍妇而已。”

    安歌心生一计,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到,“你这么护着骓儿,我今日就把她带走。”

    宜哥听此,嘴角一撇,含着哭腔赶忙讨好,“不行……你别带走骓儿,我还要好好照顾她呢。”

    骓儿顶着哭得像小花猫似的脸,壮着胆子走到安歌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摇晃,“jiejie,宜哥哥待我极好,都是骓儿的错,求你别打骂他。”

    安歌气不打一处来,“嘶……jiejie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百般照料,这小子不过接待了你一天,就帮着他欺负jiejie,我真是伤心透了。”

    宜哥突然安静下来,一字一句地发誓,“我长大了要娶骓儿做媳妇,你是骓儿的jiejie,自然是宜哥的jiejie,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安歌内心的柔软,她一边抿着嘴偷笑,一边抓着宜哥的小发髻揉搡起来,“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金龟婿,仪表堂堂,虽颇有心计,还算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颗花心种子?”

    宜哥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祖父、父亲都只对祖母和母亲好,我自然也会只对骓儿一人好!”

    安歌捂嘴偷笑,伸着食指刮脸嘲讽,“你们才多大呀,就想着娶媳妇、对谁好,真不害臊!”

    宜哥人小鬼大地朝她吐舌,“你为了情郎送的鸽子,不也闹得我们这儿鸡飞狗跳的,真不害臊!”

    “臭小子!你们全家太欺负人了!”

    安歌一时语塞,只得抓起鸟笼,脚下生风,羞红着脸飞奔出去。

    终于能够将带着红豆的信笺塞入鸟羽脚上的纤筒,看着它挥动着五彩的翅膀在天际翱翔,眼角弯弯,如清晨依旧悬挂中天朦胧如烟的月影,“鸟羽,你帮我看看,锦官城内的芙蓉花籽是否已经种下,他是否还会有丝丝牵挂我呢?”

    “meimei,”赵元朗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眼里闪烁着些许激动与紧张,“方才二小姐叫人传话,符昭序一早进宫去了,此刻请你回府与她一叙,说是有要紧事商议。”

    安歌敛起上扬的嘴角,目光如炬,“好,我倒要听听她有何难言之隐。”

    “那……”赵元朗欲言又止,“我可否与你同去?”

    “我们姐妹俩叙事,你掺和什么?”

    “哦,好……”

    见他神色萎靡不振,安歌觉得自己定是被宜哥那小子传染了戏弄人的心思,不禁笑得直不起腰来,“逗你呢,傻大哥。走吧!”

    “嗳!”他大声吆喝着,瞬间喜形于色。

    清晨,太原府的街道已是人流汇集、摩肩擦踵,放眼望去,多数都是为躲避耶律德光的铁蹄大军,而从四面八方逃亡来的难民,他们或是蜷缩在街角,或是跪倒在地,向来往路人乞讨施舍,还不时被巡逻的军兵毫不留情的推搡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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