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一梦_第八章 谶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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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谶语 (第3/4页)

看着赵元朗眼中流转的光彩,掩嘴笑着,“这位公子,倾慕我家二小姐的人数虽然众多,但你可是除了符家人以外第一位踏进这老宅的男子,如此说来,她定是对你另眼相待呢。”

    赵元朗这才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异常,赶紧尴尬地朝绛珠微微躬身,收敛起满腹的赞不绝口,不敢再随意左顾右盼。

    拐了几道通幽曲径,他们便来到名为“意曙阁”的院落之外,匾题笔锋回转、遒劲有力,安歌驻足片刻,一眼辨认出此乃父亲的笔迹,她心中如明镜一般——‘意曙’是假,‘忆蜀’方是真。

    “吱呀”一声推开院门,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安歌被眼前的布置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只见东西两侧厢房的屋檐上对接着几排用彩色细绳编织的网格,罩在精致的院落之上,网格之间整齐地系满各色丝绢,犹如彩旗随风飞舞,无一不彰显着院落主人的灵巧心思。

    “这些彩绢上的诗词都是二小姐亲笔所做,也不知她从哪里读来的,说是吐蕃有类似的祈福装饰,唤作‘风马’的,便也遂着自己的想法,做了这个,我们都管它叫‘符马’。”绛珠娓娓道出此物由来,令安歌内心也了有些许动容,有对她博览群书的敬佩、仙葩气质的怜爱,也夹杂着对她屈身禁足的共情。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meimei,像一位堕入凡尘的仙子,拥有世间绝世无双的俏颜、傲然灵动的才华和非凡细腻的情思,却不知何故,只能藏身于这片狭小天地,平安到寂寥,寂静到枯萎。

    符君欣从屋内款款而出,莞尔一笑,明艳端庄,“长姐、赵公子,外面风大,请堂内上坐。绛珠姑姑,麻烦您把这几只绢挂起来罢。”说着,便要将手里紧握的粉色丝巾递与绛珠。

    赵元朗见此,立刻恭手道,“二小姐,这些交由我来系吧,不必劳烦姑姑。”

    见君欣微微颔首,赵元朗便要从她的手中小心接过。

    安歌在此时一把抢了过去,捧在手里细细端详品鉴起来。

    水中芹叶土中花,拾得还将避众家。总待别人般数尽,袖中拈出郁金芽。

    舞来汗湿罗衣彻,楼上人扶下玉梯。归到院中重洗面,金花盆里拨银泥。

    岛树高低约浪痕,苑中斜日欲黄昏。树头木刻双飞鹤,荡起晴空映水门。

    安歌低声诵读着,“能书写下如此美轮美奂的诗作,二妹的文学功底可见一斑。”她与君欣默默对视,“我在后蜀有位朋友,也是文采熠熠、见之忘俗之人,你俩若有机会相识,必定可以文会友、一见如故。”

    君欣眼神忽的落寞起来,扬起的风沙吹红了她的眼,“长姐莫要玩笑,莫说后蜀、这个太原府是我都不可能出去的。这些个网子寄托着我逝去的年华与本应得到的自由和快乐。七日一首诗,记录着我在此的时光。你们看到的符马,是我驻足于此的枷锁,更是我青春挥散的铭记。”

    “虽不知缘由,但我从小便知,你一直被父亲禁足在此,不得出入。”安歌的语气软了下来,“你恨他么?”

    “当然恨他!无论他怎么满足我的想法,怎么拿来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不曾原谅过他。”君欣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似乎安歌的言语触碰到她记忆的闸门,委屈与伤感一股脑地倾泻而出,“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拥有波澜壮阔的无数未来之可能,而不是守在这一方死水微澜的院落里,静待年华老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长得太美,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安歌蹲下身,拍着她抽泣的削肩,“父亲怕你在外面遇到坏人,也怕你在符府受到欺负,符家人数众多,你我又非嫡出,流言蜚语一刻也不曾少过,若非我从小性子野,恐怕过得也不及现在一半。我想,父亲这样的安排,定有他的深刻用意。”

    “我之前不懂,直到现在才渐渐明白他的苦心,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君欣眼噙热泪,悔意交加地望着安歌,“长姐,是不是已经晚了?父亲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安歌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抱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亲姊妹,她百感交集,之前彼此的心结与戒备在此刻迎刃而解。她不住地抽泣,眼神却异常坚毅,“不,我会救他回来的。你们放心,符家有我!”

    君欣的房间四角都堆满了各式的书简与古籍,这些都成为陪伴她打发寂寞时光的见证,也是她连接府外世界、连接高洁神思与世外桃源的唯一通道。

    她告诉安歌,符昭序此次入宫,便是与皇帝商量自己的婚事,那一刻,自己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禁足虽苦,与世隔绝,却也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当符昭序推开府宅大门,告诉我父亲被俘的消息,我以为抓到了可以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却不想,转眼成为了他进阶云霄的踏脚石。”君欣冷笑道,“他起初要把我送给年迈的皇帝,却没料到李皇后从中插手,要将我许配给大皇子刘承训。”

    安歌轻叹一声,“据说,二皇子也颇为觊觎你的美貌……”

    坐在一旁的赵元朗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太过分了!身为一族长兄,怎可喜闻乐见自己的亲姐妹成为他人的玩物,简直禽兽举动!”

    忽起一阵强劲的北风,吹开了紧掩的木门,屋外竟冉冉飞舞着漫天初雪,君欣轻倚门框,仰面朝天,任凭四处飘散的雪花肆意冰冷脸庞,“有时我总想用一把匕首割烂这张脸,或许那时一切烦恼就都会消失不见。”

    赵元朗听闻此言很是心疼,却忽的拍了下额头,就要飞奔出去。

    君欣问他所为何事,赵元朗满眼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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