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时不我待 (第4/5页)
无知,而是彻骨的恶。今天乃审判日,徒然再多争论无益,一切已有定夺。正如那句诗歌所云,世界的终结不是一声巨响,而是一声呜咽。” 我突然听到一声呜咽。虽似乍出便即哑然暗消,顷时众人皆悚,随着蚊样家伙急抬袖弩,许多器械纷朝木乃伊摆陈之处转瞄而去。 然而其仍死气沉沉,始终只像一动不动。有乐、信孝、长利从我后面伸头而觑,看到墙边爬着一人,黑袍殷燃赤绽,拖着淌流之血,探手颤抬,犹欲拾枪。门廊上数名长者见状纷呼不可,唤道:“趁还有命,别再轻举妄动……”那人亦是一身黑袍装束,与一干类似同样服色的长者相较之下,瞅似尚仍年轻,并没听进去,急促爬去拾枪,却见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先已立到面前,捡枪而起,察看过弹匣,随即伸抵额头。 我忍不住说道:“再杀就剩不下多少人了。”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攥握枪柄,蹙眉低哼道:“都是罪人,本来就不该剩下多少。你和那些小伙伴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就要‘爆大钁’了。” 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卷儿叫苦不迭,在角落忙乱道:“我就知道要‘爆大钁’!”有乐忙加探问:“那个倒计数的危险之物搞定了没有?”恒兴强自镇定道:“就快数到头了,我看只是幻觉而已,应该不会真的有事。” “谁说没事?”抱禽的粗嗓音家伙歪叼烟卷儿懊恼道,“这是‘海神波塞冬之心’,究竟谁把它搬上来悄搁在这里……” “我也听说过这玩艺。”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在门外张望,其畔的壮汉探头探脑的说道,“世人爱比狠,争相搞出一个比一个狠的大杀器,不过此前没谁当真胆敢贸然动用,耍狠无非有如耍宝。我觉得其实人们既自私又怕死,越来越活得精致利己,平日诸多讲究,什么都计较。喝酒要喝零度的啤酒,抽烟爱抽无味的淡烟,就连饮咖啡也都是除掉咖啡原汁原味然后另加滤制而成的那些口感寡淡的速溶饮品,本质的东西完全舍弃,一点儿咖啡味也没有了。既然怕这怕那,就不要吃喝这些东西嘛。拿来阉割掉最本质的那些元素,还能算啥正宗原品?你让人喝零度的酒有什么意思,那还是酒吗?就爱诸般挑食,居然连‘水浒’这般经典名著也被人投诉为残忍,写神话你让人宣称无神,说鬼故事你让他坚称无鬼。写历史你让他最好是架空,写纪实你让他虚构出另一个平行世界,百般挑剔有用吗?最后还不是昏招出到尽,把自己和别人一起玩死,结果全都玩完……”
有乐摇扇转望道:“这里很危险,不帮忙就算了,谁还在那边吐槽不休?”抱禽的粗嗓音家伙歪叼烟卷儿垂汗催促道:“赶快帮我看那个掉牙的老头在哪里?”信孝闻着茄子探问:“你为什么急着找掉牙的老头?”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说道:“我要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幻觉……” 长利憨瞅道:“我只瞧见那个苍头老卒在屋大维他妹旁边发愣……”恒兴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欲知是不是幻觉,直接踢一脚就知道了。”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抬腿,作势欲蹬,却犹自迟疑。有乐忍不住从旁发踹,忽挨一脚跌掼,把长利他们也一骨脑儿撞翻。 我一惊而觑,只见恒兴刚要有所动作,便给乌管枪械顶住头额,迫其退后。抱禽的粗嗓音家伙猝挨一踹而倒,角落里有个脏脸家伙从墙影暗处嘿然低笑而起,咧嘴展现金牙,歪眼乜视道:“哪来的一帮蠢货?我在这儿坐了半天,却视我为何物?”抱禽的粗嗓音家伙愕望道:“果然又有幻觉,幸好我没踢。不知这个金牙独眼猥琐版的高斯林究竟从哪里冒出来?”其畔有门忽开,涌出一伙同样脏兮兮的家伙,头戴式样不同的破帽儿,伸枪分朝各个方向逼指而近。 “牛仔,”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微一蹙眉,面不稍转的低哂道,“还未死绝吗?我听说头一拨互抛蘑菇大混战,你们那边就玩完了。场面有如人间地狱……” “无非几只小蟑螂,”形躯高大的素袍者似笑非笑道,“据说这东西的生命力比人强。再大的灾难,它们也能熬过来。” 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惑瞅道:“虽然看起来反差大,不过这个金牙独眼的猥琐家伙真有几分貌似瑞恩·高斯林客串扮演的样子。阿梨,快看你偶像扮成丑相出场了……”金牙独眼的猥琐家伙抬枪贴眉,歪咧着豁唇裂齿之嘴,桀然笑觑道:“蒙大拿人,没那么容易死。很感谢你把我的长相形容为高斯林,能有他那样帅气也不枉此生。你们俄罗斯人果然一向够意思,因而这一枪免除……” “红脖子,”门边那个黑发玄袍男子旁边之人悄哂未毕,额中一枪而倒,余音犹萦。“穷山恶水出刁民……” 有乐在畔惊欲走避,金牙独眼的猥琐家伙先已朝他乜觑,甩手就给一枪,我扬臂欲出盾谶不及,形躯高大的素袍者从旁探手抓攫,随即翻开指掌,摊到有乐眼前,似笑非笑的说道:“有因必有果。先前你投给我一个蒜头,我还给你这个……”信孝从旁颤茄而觑,咋舌儿道:“没想到他随手帮你接住了一粒枪弹……” “变戏法而已,”金牙独眼的猥琐家伙不以为然道,“穿扮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又能唬谁?天下戏法,无非障眼术。虽说我们跟随德州游骑一路逃难,却从不像他们一样轻信有神论调。然而有一桩旧事,我始终不解。你跟前这家伙早年在我家乡的河谷附近截杀过我家族祖先的一彪人马,还曾被人拍下黑白相片加以追缉,别以为我认不出……”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在众多枪口环伺之间微哂道:“很遗憾让你认出来。两百年前,西部那边栖息生活过六千五百余万头野水牛。你们那些家族到来后也没多久,竟杀剩不足三百头牛。只用二十年,猎杀了六千多万,仅剥皮毛囤积如山,廉价待售,弃尸到处都是,任其腐烂,臭熏天地。过多的皮毛分明已经卖不动,还贪得无厌,仍要追杀净尽。我看不过眼,忍不住出面干预,那些贪婪之人不肯听劝稍为收敛,杀红了眼还想动我,一掏枪就引发了那段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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