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风暂歇，浪已尽 (第2/2页)

娜塔莎看着他，

    “你是个很孤单的人，对吧。哪怕有我，有从灵，有佩妮的陪伴。哪怕有很多关心你的人陪伴。你的确走进了我们心里，我们也的确走进了你的心里。但你依旧是个孤单的人。这也许就是你的灵魂。而消解这份孤单，就是你灵魂的价值。”

    黎木笑着打趣，

    “这起来，我像是个灵魂毫无价值的人。”

    “嗯哼~”娜塔莎摇头否定，“我们总认定，‘价值’就该是个按照规则模板，不停上旋的东西。但你的灵魂价值，是没有规则模板的。就像你‘黎木’这个概念永恒存在。而对这个概念的肯定，不正来自你的灵魂吗？”

    “但，你为什么我孤单呢？”

    “任何一个人孤单，都可以那是他的状态。而你的孤单，就像是，你本该有的属性。这也许能解释，为何你才是特殊结局的主角，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校就比如，你提到的那位心理咨询师，作为上一个有限终结的最终之王，他一定是有能力来终结这个不断循环的故事的。但为什么他做不到呢？”

    黎木想了想，

    “他有他的独一无二，我有我的独一无二。我们的交际，更像是永恒时刻里不同的两道闪光，在某个瞬间有了交错。”

    “是的。他是孤单的，你也是孤单的。因为，你们都无法确定，下一次，与另外的闪光交错，会是在什么时候。那不像两个朋友，约着出去玩，就能立马出门。对你们而言，只有等待。而等待，就是孤单的过程。”

    黎木从后面抱着娜塔莎，枕在她的肩头，轻悠悠地晃着

    “娜娜，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啊？这什么奇怪的称呼，别这样叫我！”

    “娜塔莎我都叫腻了，就换个呗。”

    “别，你真要我死啊。”娜塔莎坚定拒绝这奇怪的称呼。

    “那……娜？”

    “不！”

    “莎莎？”

    “放过我吧！娜塔莎就挺好的了。试想一下，我叫你，木木，木，你能接受？”

    “能啊。”

    “……”

    “……”

    “……不行，拒绝！你这么叫我，就别想跟我一起出门！”

    “好吧好吧，不这么叫了。那我叫你的名吧。伊迪丝。”

    “嗯……可以。”

    “丝丝~”

    “黎木！你再寻我开心，接下来一万年就休想跟我话了！”

    “别别别，我不了，不了。”

    热闹过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娜塔莎望着空，

    “所以，我的灵魂是怎样的呢？”

    “闷sao。”

    “有那么奇怪吗？”

    “没，只是得不太好听而已。谁都觉得你是最可靠，最认真的那个。想着，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你在做，那就一定能做得最好。但你心中渴望着什么呢？可能你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么问题。”黎木靠在她的肩头，轻声着，像是呢哝的耳语，“自由。那就是你想要的。在最初的安全屋里，你努力工作，想要换取自由……那时候的你，感受得到自由，但并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追寻，所以，你又留在了安全屋。”

    “自由……”

    “一个认真可靠的人，却有着一颗自由躁动的心。这不就是闷sao吗？平时里，不表现出来，一有机会，立马把舞台变成你的独角戏。”

    “我没那么张扬吧。”

    “是的。因为你还没有碰到你的舞台。”

    “别这个词了，又让我想起之前不好的经历。总之，‘故事’，‘舞台’，‘循环’这些词，暂时都不要。”

    “好吧。”黎木向后，躺在礁石上，“伊迪丝，你想要什么，你自己都很明白。而你所缺少的东西……请不要那么坚定地拒绝别饶给予。并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来自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哪怕是我，构成‘黎木’这个概念的一切，都并非只属于我。”

    “我……会试着去接受的。”

    黎木笑着，

    “伊迪丝，你的灵魂是自由，灵魂的价值，就是追求自由。这大概是不会有终点的，可正因为没有终点，这份价值才会显得珍贵。”

    娜塔莎也躺了下来，侧躺着，看向黎木的侧脸。她轻声，

    “起风了，潮水会涨得很快。”

    “让海水淹没我们吧。”

    暴风呼啸而至，汹涌的潮水将他们淹没。

    躁动的大海，在很久的时间里，都看不到生命的踪迹。

    直至某一刻，

    两条鱼，奋力冲破束缚着它们的海水，掠至夜空之下。好像时间都为之暂停。

    在它们落入海面后，

    风暂歇，浪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