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此时此夜难为情(其三) (第2/2页)
依寡人看,便是再给她十年,也注定与这‘稳重’二字无缘。既然她爱疯,就让她疯去吧!总好过那哭哭啼啼的样子!” “两位安人对君上自然都是极爱重的,只是情同形不同,不好当面倾诉罢了!君上心如明镜,自然是比老奴更明白她们的心思,也知要解开这心结,总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成的,又何苦自恼呢?” “怎么能让贵客给我打扫庭院呢?”正说话间,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不用问,这自然是陆允带着一众侍婢回来了。 “你们这些懒丫头,快!把贵人们手里的活儿都替下来,可别让他们给累着了,万一要有个胳膊疼腿疼的,我可担待不起!”陆允说着话便走入了内室,见国君和大子正在榻上安坐,既不行礼,也没有止步,而是径直凑上前去,在国君周围好一阵围观,这才挑了挑眉叫道:“咿?真是稀客呀?我还以为是那奴才故意来哄我的,却不知果真有贵人大驾光临!” 说罢,也不等国君吩咐,她又大大咧咧地跪坐下来,随意倒了一盏冷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随后又说道:“只可惜了。我这殿里这么多人,竟都是笨手笨脚的,连一个野鸭子都抓不住,愣是让它给飞走了,太可气了!” “你若真想抓它,寡人赐你的弓箭正好一用,放着让它蒙尘岂不可惜?”国君正色道。
“那可不行!”陆允从侍婢手上抢来一块浸湿的帕子,随意擦了擦脸,又补充道:“若不是它无端飞来,也不会有如此贵客临门,可见它的确是个祥瑞。我要果真将它射杀,岂不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偏你这张嘴,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国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假装愠怒道:“你这野丫头,一天下来身上便弄得脏兮兮的,哪里有一点主人的样子?若下次再见到你这样,寡人便真要打你板子了!” 陆允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瞪大了眼睛凑上前来:“你今晚是要留宿吗?” 国君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加遮掩,转头看了看申生,正要出言训斥,谁知她却凑上来炸了眨眼,说道:“想来这天寒地冻的,有客盛情来访,我也没有不留人的道理。只是我这陋室过于狭小,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真怕招待不过来,贵人请自便吧!” 说着便站起身来,很夸张地行了个礼,嬉皮笑脸地言道:“小女子要去沐浴更衣了,贵人要一起吗?”顿了一下,她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嗯!不去?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搞怪,堂堂一国之君却无处插话,如今又被干晾在这里,还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无处撒火,只能指着陆允的背影,没好气地向一旁偷笑的羚趾问道:“你看看她!啊?这说的什么话?寡人是不是平日里太宽纵了,竟把她惯成这个样子?连起码的尊卑都没有……她眼里还有寡人吗?” “这是君上的家事,老奴一个下人,怕是也不好随意揣测吧?”羚趾强忍着笑声答道。 “你也是!”国君用手指冲着他点了点,却没有继续再说。 “君上教训的是!”羚趾躬身道:“可这夫妇,不是本就该如此吗?” “嗯,对!”国君很不服气地点了点头:“以后就请你替寡人做主吧!” 陆允虽刁蛮任性,不过她殿中的侍婢们却恭敬得很。陆允刚刚离开,她们便已经把茶水果点都奉了上来,并一再解释,说“安人平日里并非如此,只是今日见了君上受宠若惊,心里定欢心得很”云云。国君并不理会这些言语,只粗粗地问了问陆允的近况,又嘱咐她们要好生侍奉,莫要让那丫头有磕磕碰碰之类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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