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扑朔迷离 (第2/2页)
r> “眼下司士、里氏都在调查此事,即便司寇不肯用心,可想必也用不了几日便会有结果了,主人只要耐心等待就是,光是在房中苦思多虑又有何益呢?” “是啊!”公孙枝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不止是公孙枝费心不解,在朝堂上,关于凶案的争论亦是一团乱麻。 起初,在宗伯的引导下,司寇、司士、里氏以及众公族大夫皆到现场进行了几番查验,也的确发现了不少对富辰有利的证据。比如房檐、树苔和泥地上留下的脚印,以及闾中商户的证词,都证明在凶案发生之前,曾有不明身份的人多次出现,其人数也不会少于二三十人。公孙否和里克据此认定,这场凶案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而在这段时间里,富氏家主远在绛城,富辰又每日出入公族府邸,且常常逗留到深夜,显然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作出如此详尽的布置。 但司寇伯符(游氏公孙会)对此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商闾中是否出现过不明身份之人,与富辰是否行凶杀人并无关联。那些人之所以会突然在商闾出没,或许只是为了盗取商家的财货,只是还未及动手就发生了凶案,才致使他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富辰杀人行凶显然不是长期预谋的结果,而是临时起意,所以才会被当场抓获。 桓族与里氏据理力争,可司寇却放言讥讽,说是若是无法找到确实的证据,无法抓到有意栽赃的凶手,那么所有的证据都不足为据,富辰依然无法洗脱杀人的嫌疑。
这番说辞令国君不禁暴怒。身为周官中掌理刑狱要务的职官,司寇明知这种案件无迹可循,想要抓捕真凶难如登天,却还要如此出言相激,显然是已经打定了要将富辰至于死地的决心。 假如这次的栽赃陷害果真做得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那么富辰即便是被冤杀了,桓族也只能忍气吞声把暗亏吃下,不敢对庄族有所怨怼。然而事实是,对方偏却故意作出破绽百出、却又无处下手的样子,让你明知富辰有冤,却又无法为他洗脱冤情。 而更让他深感无力的是,设局之人显然深谙晋国公族之间的嫌隙龃龉,知道庄族对桓族时时充满了防范戒备之心,更对富氏意图染指司空之职而引发的众怒了如指掌。他们深切地明白,无论这次的局做得如何破绽百出,庄族都不会放弃这个扳倒富氏的机会,司寇伯符的这诸多举动,显然也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如此一来,无论他最终决定如何处置富辰,都不免会给将来的政局动荡埋下隐患。假如以无罪论定释放富辰,则公孙澹必然不满,公孙会与公孙开也会火上浇油,使得整个庄族都与公室对立。可若是草草了事,杀掉亦或者是放逐富辰,又未免让桓族心生颤栗,进而与公室更为疏远,长久的祸患依然无法避免。 每念及此,国君都忍不住会被气得浑身发抖,从而将怨气撒在了秦国行人的头上。在朝堂上对公孙会一通辱骂之后,国君刚一回到路寝,便以命人故意在礼节上怠慢秦国行人。秦国行人但有不满,他便以姬氏身体欠安,自己过于劳神无暇顾及为由予以推脱,也算是出一出这口恶气。而令他气恼的是,公子载对此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无论他如何使力,对方都摆出一副安之若素的倨傲姿态,似乎城中之事与他毫无关联一般,不免令人更生厌恶。 可无论如何,公子载毕竟是秦伯之弟,如今来到曲沃也是肩负了行人的职责。无论他在这件事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只要没有找到他与此事有关联的证据,晋国所能做的最多也只能是强行挽留几日,断无在朝堂上逼问的道理。故而没过几天,诡诸也只能恢复旧制,对这些居心叵测的行人以礼相待,只期望着他们不要继续兴风作浪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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